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第十四章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第十四章</h3><br /><br />  突然之間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,他聽到了一陣哀號聲。那種哀號聲,才一入耳之際並不強烈,可是頃刻之間,就變得撕心裂肺。而且,他一聽就聽出,那是他的玉寶在哀號。<br /><br />  他大聲叫了起來:「玉寶,你在哪裡?」<br /><br />  可是他的叫聲,他也只能「感得到」,而不是像有身體的時候一樣「聽得到」。<br /><br />  他叫了好幾聲,突然,像是舞台上的燈光由暗而明一樣,逐漸地,他可以看到一些甚麼了。他先看到一張極大的床,床上有一個人,正在緩緩扭動著,哀號聲正自床上傳出來。<br /><br />  漸漸地,更明亮,他看得更清楚。看到那張床的一切,裝飾華麗之極,有四道金光燦爛的鍊子,扣住了床上那人的手腕和腳踝。<br /><br />  床上是一個肌膚雪一樣白,滑柔豐滿的裸體女人,遍體是汗。以致她的烏黑的長髮,全都緊貼在她美麗的胴體之上。<br /><br />  床上被金鍊扣住了手腕和腳踝的美女,身子在緩緩扭動著,發出驚心動魄的哀號聲。由於金鍊的羈絆,她身子扭動的幅度不能太大,可是僅僅是這樣的扭動,由於這胴體是如此動人,也已經是極度的美艷!<br /><br />  這樣的一個美女,為甚麼要發出哀號聲呢?魯大發有點不明白。<br /><br />  他想靠那張床近一些,可是卻發現自己無法接近--他這時根本沒有身體,不能叫自己的腳來移動。但總有點方法可以移動的吧!然而又偏偏不是,他被固定在一個地方,一動也不能動,那地方,恰好可以使他清楚地看到那張床,和床上的美女。<br /><br />  他甚至無法說出自己離那張床究竟有多遠,反正可以清楚看到就是了。情形就像在夜晚仰視星空一樣,一顆一顆的星星,歷歷可數,就在眼前,但是有誰確切知道,自己離哪一顆星星有多遠呢?<br /><br />  突然之間,哀號聲停止,床上的美女陡然坐了起來。由於她手腕上扣著鍊子,她並不能完全坐直身子,只是掙扎著抬起上身來。<br /><br />  當她這樣子的時候,長髮披散開來,魯大發看到了她的臉。<br /><br />  玉寶!他的玉寶!<br /><br />  玉寶全然像是一頭被綑綁起來,將要受到屠宰的小動物一樣,在她美麗的眼睛之中,充滿了恐懼和哀傷。她的視線轉向一側,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,她的身子在發著抖,挺聳的雙乳和紅艷的乳尖,也在微微顫動。<br /><br />  看她的情形,還想把自己的身子緊縮起來,但是她卻做不到這一點,因為她的足踝也扣著金鍊。她不但不能縮起身子來,而且一雙修長柔白的大腿,也不能併攏,只好張開著。<br /><br />  看到了這種情景,魯大發已經不能忍受之極,他大聲叫著,勉力想使自己接近玉寶,好幫她扯脫扣住她的金鍊。可是,不論他如何努力,他連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。而且,他和玉寶之間的距離,簡直是無窮大,不論他如何努力,他總是在原來的位置,和玉寶之間的距離,始終沒有改變。<br /><br />  他感到自己開始碎裂--那是一種比肉體碎裂更痛苦的感覺。靈魂是沒有形體的,沒有形體,拿甚麼來碎裂呢?但是只要在感覺上感到碎裂,也就真正有了碎裂的那種痛楚!<br /><br />  他已經感到難以忍受了,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,卻令他感到了毀滅--不是毀滅,一切毀滅了,倒也罷了,他感到的是自己被憤怒、羞辱、痛苦、絕望、無助等等在擠壓、在磨碾,把他碾成了粉,顆粒小得不能再小的粉。但是在每一粒微塵一樣的粉末之中,卻又充滿了可以令宇宙膨脹的痛苦!<br /><br />  他看到,一個穿著用金線織成的錦袍的男人,走近床邊--這男人,自然就是玉寶恐懼的由來。玉寶的視線,本來是向著那男人出現的方向的,但當男人來到床邊,她就緊緊閉上了眼睛,自她的咽喉之中,迸出了低沉的、可怕的哀鳴聲。<br /><br />  奇怪的是,魯大發沒有一下子看清那男人的臉面。當他看到那男人時,那男人已經來到了床邊,背對著他。他看到那男人卸下了錦袍,裸露了身體,那是極魁偉強壯的男人身體,背上的肌肉,一塊塊凸起,膚色黝黑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感到自己發起抖來,他仍然在發出連他自己也聽不到的叫聲。<br /><br />  然後,他看到那男人伸手出來,撫弄著玉寶的臉,撫弄著玉寶美麗的胴體,然後,是玉寶的哀告聲--根本聽不清楚她在哀告甚麼,或許,是由於她根本知道哀告也沒有用,可是為了自己悲慘的遭遇,又不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來,所以才有這樣哀切的聲音發出來。<br /><br />  而那個男人,顯然十分欣賞玉寶這時的神態,發出了粗豪的笑聲來。強壯的身體和粗大的手掌,毫不停留地在玉寶的身上活動。<br /><br />  那是土王!<br /><br />  魯大發看到的是,土王和他的妃子,在他的寢宮之中!<br /><br />  一切不是全很正常嗎?土王和他美麗的妃子在寢宮之中親熱,有甚麼不對頭呢?可是在魯大發而言,那是他的末日,是世界的末日,是宇宙的末日!<br /><br />  他不要看了,不想看了!他不要聽了,不想聽了!<br /><br />  可是他卻仍然看著、聽著。玉寶雪白柔滑的身體在顫抖,隨著每一個抖動的震幅,魯大發就感到自己像是在被碎裂,二化為四,四化為八,一下子時間,他就成了粉末,成了無數粉末!<br /><br />  他要掙扎著大叫,他用盡他全部生命大叫!終於,突然地,他聽到了自己的嗥叫聲,一下又一下的嗥叫聲,眼前的一切也消失了,沒有土王,沒有玉寶,只是一片模糊。而在一片模糊之中,他逐漸看到了原振俠,可是他仍然無法控制自己不發出嗥叫聲來。<br /><br />  剛才看到的情景是如此令他震動,他根本沒有空去想一想,自己的靈魂又回到身體中來了,他只是叫著。直到一大盆冷水向他兜頭淋了下來,他才止住了嗥叫聲,大口喘著氣。<br /><br />  可是剛才看到的情景,卻仍然像毒蛇一樣,一口口在啃囓著他的心,令得他的心頭,鮮血在一滴滴地向外流。那種要命的刺痛,使他的身子緊縮成一團,使他號哭。<br /><br /><br />  原振俠耐心聽魯大發斷續抽噎地說完,嘆了一聲:「我只能承認,你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:「不是夢,我知道是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,到了玉寶的身邊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悶哼著:「如果你到了寢宮之中,土王和玉寶也看見你了?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面上肌肉抽搐:「我當時盡了一切努力要撲上去,可是始終距離不變,我只能看著--我算是甚麼?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這樣的蹂躪,我只能看著--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苦笑:「玉寶當王妃已經將近二十年了,不是昨天才開始的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陡然叫了起來:「這才可怕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只好這樣安慰他:「這個月之內,事情應該可以解決了,你必須耐心等最後時日的過去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喃喃地道:「本來--十年那麼長都過去了,可是那時,一點也不存希望。我現在有了希望,唉,過一天,真比過一年還長!黃將軍究竟準備在甚麼時候動手?你能講給我聽嗎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心想,魯大發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,在這種情形下,由於過度的焦慮,他可能會做出一些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情來。要是在最後關頭壞了大事,那就實在太不值了。<br /><br />  所以,如果告訴他確切的日期,可以對他的焦切心緒,起一定的安撫作用。他吸了一口氣:「準備在玉寶生日的那天進行,這個月的二十六日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「啊」地一聲,跳了起來:「還有十五天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點了點頭,魯大發喘著氣:「我是忍得住--一定要竭力忍下去!可是玉寶在受著這樣的虐待,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在最後關頭,熬不過去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搖頭:「你所謂她受的虐待,只不過是你的想像和幻覺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說道:「不,那是我的靈魂看到的!」<br /><br />  在這一點上,原振俠是無法與魯大發爭辯的。他只好道:「就算是這樣,十多年她都能忍受過去了,十幾天還會忍受不了?而且,她也知道黃將軍的計畫,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自由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雙手合十,昂臉向天,口中喃喃地,也不知道在向甚麼神明菩薩祈求保佑。過了片刻,看來他的神情大體回復了正常,他才道:「我要回後魯村去,說不定明天清晨,我又可以看到她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聽了,心中陡然一動,脫口道:「如果你能見到她,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見到她?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十分興奮:「她一出現,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存在,你一定也可以見到她的!你真該去見見她,她實實在在,是一個值得愛戀一生的女人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笑了一下:「我的目的,只是想去觀察一下靈魂離體的異象。雖然我相信靈魂的存在,但是見到一個實實在在的靈魂,那是全然不同的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興奮極了:「我們一起走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道:「不,下了班我再來。反正她要是出現,總是在拂曉前,我見了她再趕回醫院,也不至於遲到。我請假太多了,每次院長看到我,都像是要把我切開幾塊的樣子,好兇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居然笑了一下:「那我等你下班,和你一起去。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叮囑著:「你可別再玩甚麼靈魂離體的把戲了,要是給土王看到,在他的寢宮中忽然多了一個男人,你想會怎樣?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嚇得喉際發出了「唔」的一下響。本來,他正準備在原振俠走了之後,再使自己陷入昏迷的狀態之中,好再看看心上人。雖然看到的一切,令他的痛苦增加一萬倍,他總覺得,如果玉寶能夠看到他的話,或許會感到好過一點。<br /><br />  可是原振俠一句話,提醒了他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,他自然不敢妄動了。<br /><br />  所以,在原振俠又到醫院去之後,他定了定神,找到了紙筆,把他自己對玉寶的思念,儘可能地寫下來。<br /><br />  由於對玉寶的愛意,充滿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,是以他有不知多少話要向她傾訴。一下午,也就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。<br /><br />  他和原振俠駕著快艇離開時,夕陽西下。到達後魯村,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先帶著原振俠,到海邊去徘徊了一陣,然後回到他的別墅中。<br /><br />  村裡的人,包括魯大發的父母在內,都知道魯大發是大人物,不受到邀請,絕不會來打擾他。村中的兒童和少年,也早就被魯大發的好朋友阿財教得十分聽話,所以魯大發和原振俠,可以有一個十分安靜的晚上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好幾次要向原振俠講玉寶,可是原振俠明知一講起玉寶來,又會令魯大發感到刺心的痛楚,所以避而不提,一直把話題岔開去。<br /><br />  午夜不到,兩人便各自安寢。等到魯大發又來把原振俠叫醒的時候,原振俠看了看時間,是凌晨四點鐘。他們一起走向海邊,晨霧在他們的身邊打著轉,天色相當陰,魯大發是走熟了路的,原振俠不免有點腳高腳低。<br /><br />  一路上,魯大發十分興奮,不住地喃喃自語:「希望她能再來。上次,她一共出現了三次,這次,她至少也該出現三次!」<br /><br />  等到到了海邊,魯大發要求原振俠站得遠一點:「或許,她怕見生人,看到你在,她就不出現了。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答應著,走開了十來步,在一塊礁石上坐了下來。<br /><br />  從原振俠坐的地方,向魯大發看去,由於霧相當濃的緣故,天色又黑,他只能看到魯大發影影綽綽的一個身形。<br /><br />  他看到魯大發時而凝立不動,時而來回走著。他不論是在走動還是站著,即使在身形上,也可以看出他內心焦急的情形。<br /><br />  時間慢慢地過去,過了大半小時,村子裡的雞,已斷斷續續地發出了啼聲,情形仍然沒有改變。<br /><br />  原振俠感到有點心焦。雖然他期待看到的景象,令他十分興奮,但這樣不知是不是有結果的等待,也令人心煩。<br /><br />  他伸了一個懶腰,打了一個呵欠,又站了起來。也就在那一剎那,他陡然聽得魯大發叫了一聲:「玉寶!」<br /><br />  那一下叫聲,充滿了情感和愛憐。原振俠忙向前看去,看到魯大發向前,急奔出了幾步,然後站定不動,先伸出了手臂來,然後,雙臂環抱著。看起來,他將一個人緊緊地擁在懷中,可是原振俠卻只看到他一個人,並看不到玉寶。<br /><br />  原振俠心中十分亂,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向前走過去。他看不到玉寶--或者說,他看不到玉寶的靈魂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顯然是看到了而又感到了的!<br /><br />  原振俠站在原地不動,因為他感到這時的魯大發,是不應該受騷擾的。他聽到魯大發用嗚咽一樣的聲音在說著:「他竟這樣對待你!是的,和你的情形一樣,我也能靈魂離體--可是我能看到你、摟抱你,我卻沒有法子使你看到、感到--」<br /><br />  這種情景,實在詭異之極,原振俠定睛看著,仔細聽著,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!<br /><br />  (靈魂是一種能量,當這種能量,影響了某一個人的腦部活動之際,這某一個人就能看到它,感到它!)<br /><br />  (現在,玉寶的靈魂自然正在影響著魯大發的腦部活動!)<br /><br />  (玉寶的靈魂沒有影響原振俠的腦部活動,所以原振俠甚麼也看不到。)<br /><br />  (原振俠又想起了「寶狐」,當冷自泉和寶狐在一起的時候,別人也看不見寶狐。寶狐這個外星人,顯然也懂得如何去影響人腦部的活動,同樣是一種能量。這種能量,自然又和人的靈魂不同,但可以達到同一目的,就像炭火可以烤熟食物,微波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一樣。)<br /><br />  魯大發在繼續說著:「快了,我們快能真正在一起了!黃將軍已向你說了一切計畫--那真太好了,我看百分之一百能成功,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!土王的勢力再大,總有可以躲開他的地方--別哭--別流淚--是--是的,高興也會叫人流淚--」<br /><br />  他說到這裡,自己也不禁抽噎了起來。霧消散了一些,可以看到他臉上洋溢著又快樂又傷心的神情,原振俠一動也不敢動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不是在獨白,玉寶一定是在和他對答,但是原振俠聽不到玉寶的聲音。過了大約十分鐘,魯大發陡然發出了「啊」的一聲,身子陡地一震,急速地旋轉著身子,顯然是玉寶已經消失了!<br /><br />  原振俠向前走去,魯大發向他迎了上來,焦切地問:「你見到她了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搖頭:「沒有,她只影響了你腦部的活動,使你可以感到她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在這樣說的時候,作為一個醫生,他自然而然想到,這種情形,也可以解釋為一個精神分裂患者的幻覺。有時候,幻覺是高度真實的,精神病患者根本分不清真和幻。<br /><br />  可是,魯大發接下來的一句話,卻使得原振俠陡然呆了一呆。<br /><br />  魯大發道:「玉寶把黃將軍的計畫告訴了我,黃將軍真是突擊行動的天才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心中一動,黃絹說過,魯大發不知道計畫的細節,如果這時他知道了,那就說明,真的是剛才玉寶對他講的。那麼,他是真感到玉寶的存在,不是幻覺了!<br /><br />  原振俠問:「計畫的細節怎樣?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訝道:「你不知道?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揮手:「我知道,但是我要知道,玉寶對你講了一些甚麼?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笑了起來:「你還是有點不相信剛才玉寶出現過!玉寶告訴我,在她生日那天,她要在湖上進行一個小規模的聚會。黃將軍會派外交使節,用重要事務,必須晉見為理由,在下午三時,使土王不在湖中。然後,三時正,就會有一架直升機,垂著『生日快樂』的巨幅布條,在湖上飛過,使王宮中所有的人,都認為那是土王為了慶祝玉寶的生日,而安排的新花樣--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才講到這裡,原振俠已經心跳加劇!<br /><br />  魯大發能夠說得出計畫的細節來,自然是玉寶告訴他的了。由此可知,玉寶的靈魂真的來過,影響了魯大發的腦部活動,使魯大發可以聽到她的聲音!<br /><br />  魯大發還在興致勃勃地說下去:「接著,直升機會在湖中盤旋,垂下綴滿鮮花的椅子,玉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,坐上那張椅子。椅子會被吊上直升機,一等玉寶上了機,直升機就以全速飛開去,二十分鐘之後,就可以降落在公海的接應船隻上。那時,土王還在接見外交人員,而王宮的所有警衛,也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,玉寶已獲得了自由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越說越興奮,竟然用力鼓起掌來:「這真是天衣無縫的好計畫!我在休息一陣子之後,一定要把我和玉寶之間的故事,拍成一部電影,保證可以轟動全世界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看到他那麼高興,也隨著笑了笑。這時,旭日高升,朝陽映在魯大發的臉上,使他的俊臉看來充滿了生氣。<br /><br />  原振俠自從認識他以來,從來也未曾見他這樣高興過!<br /><br />  他甚至笑著:「當然,這部電影在土王的國度,是一定被禁映的了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吸了一口氣:「小心,別對任何人說起計畫,一洩漏就完了!」<br /><br />  魯大發有點稚氣地吐了吐舌頭:「當然,這是我生死攸關的大事!」<br /><br />  原振俠在海灘走了幾步,示意他要回去,魯大發自告奮勇,要駕艇送他回去,原俠俠並不反對。在一個多小時的航程之中,魯大發又詳細地說著,他這次和玉寶相見的情形。<br />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失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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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四章



  突然之間所有的聲音都靜了下來,他聽到了一陣哀號聲。那種哀號聲,才一入耳之際並不強烈,可是頃刻之間,就變得撕心裂肺。而且,他一聽就聽出,那是他的玉寶在哀號。

  他大聲叫了起來:「玉寶,你在哪裡?」

  可是他的叫聲,他也只能「感得到」,而不是像有身體的時候一樣「聽得到」。

  他叫了好幾聲,突然,像是舞台上的燈光由暗而明一樣,逐漸地,他可以看到一些甚麼了。他先看到一張極大的床,床上有一個人,正在緩緩扭動著,哀號聲正自床上傳出來。

  漸漸地,更明亮,他看得更清楚。看到那張床的一切,裝飾華麗之極,有四道金光燦爛的鍊子,扣住了床上那人的手腕和腳踝。

  床上是一個肌膚雪一樣白,滑柔豐滿的裸體女人,遍體是汗。以致她的烏黑的長髮,全都緊貼在她美麗的胴體之上。

  床上被金鍊扣住了手腕和腳踝的美女,身子在緩緩扭動著,發出驚心動魄的哀號聲。由於金鍊的羈絆,她身子扭動的幅度不能太大,可是僅僅是這樣的扭動,由於這胴體是如此動人,也已經是極度的美艷!

  這樣的一個美女,為甚麼要發出哀號聲呢?魯大發有點不明白。

  他想靠那張床近一些,可是卻發現自己無法接近--他這時根本沒有身體,不能叫自己的腳來移動。但總有點方法可以移動的吧!然而又偏偏不是,他被固定在一個地方,一動也不能動,那地方,恰好可以使他清楚地看到那張床,和床上的美女。

  他甚至無法說出自己離那張床究竟有多遠,反正可以清楚看到就是了。情形就像在夜晚仰視星空一樣,一顆一顆的星星,歷歷可數,就在眼前,但是有誰確切知道,自己離哪一顆星星有多遠呢?

  突然之間,哀號聲停止,床上的美女陡然坐了起來。由於她手腕上扣著鍊子,她並不能完全坐直身子,只是掙扎著抬起上身來。

  當她這樣子的時候,長髮披散開來,魯大發看到了她的臉。

  玉寶!他的玉寶!

  玉寶全然像是一頭被綑綁起來,將要受到屠宰的小動物一樣,在她美麗的眼睛之中,充滿了恐懼和哀傷。她的視線轉向一側,像是看到了世界上最可怕的東西,她的身子在發著抖,挺聳的雙乳和紅艷的乳尖,也在微微顫動。

  看她的情形,還想把自己的身子緊縮起來,但是她卻做不到這一點,因為她的足踝也扣著金鍊。她不但不能縮起身子來,而且一雙修長柔白的大腿,也不能併攏,只好張開著。

  看到了這種情景,魯大發已經不能忍受之極,他大聲叫著,勉力想使自己接近玉寶,好幫她扯脫扣住她的金鍊。可是,不論他如何努力,他連自己也聽不到自己的聲音。而且,他和玉寶之間的距離,簡直是無窮大,不論他如何努力,他總是在原來的位置,和玉寶之間的距離,始終沒有改變。

  他感到自己開始碎裂--那是一種比肉體碎裂更痛苦的感覺。靈魂是沒有形體的,沒有形體,拿甚麼來碎裂呢?但是只要在感覺上感到碎裂,也就真正有了碎裂的那種痛楚!

  他已經感到難以忍受了,可是接下來發生的事,卻令他感到了毀滅--不是毀滅,一切毀滅了,倒也罷了,他感到的是自己被憤怒、羞辱、痛苦、絕望、無助等等在擠壓、在磨碾,把他碾成了粉,顆粒小得不能再小的粉。但是在每一粒微塵一樣的粉末之中,卻又充滿了可以令宇宙膨脹的痛苦!

  他看到,一個穿著用金線織成的錦袍的男人,走近床邊--這男人,自然就是玉寶恐懼的由來。玉寶的視線,本來是向著那男人出現的方向的,但當男人來到床邊,她就緊緊閉上了眼睛,自她的咽喉之中,迸出了低沉的、可怕的哀鳴聲。

  奇怪的是,魯大發沒有一下子看清那男人的臉面。當他看到那男人時,那男人已經來到了床邊,背對著他。他看到那男人卸下了錦袍,裸露了身體,那是極魁偉強壯的男人身體,背上的肌肉,一塊塊凸起,膚色黝黑。

  魯大發感到自己發起抖來,他仍然在發出連他自己也聽不到的叫聲。

  然後,他看到那男人伸手出來,撫弄著玉寶的臉,撫弄著玉寶美麗的胴體,然後,是玉寶的哀告聲--根本聽不清楚她在哀告甚麼,或許,是由於她根本知道哀告也沒有用,可是為了自己悲慘的遭遇,又不能不發出一點聲音來,所以才有這樣哀切的聲音發出來。

  而那個男人,顯然十分欣賞玉寶這時的神態,發出了粗豪的笑聲來。強壯的身體和粗大的手掌,毫不停留地在玉寶的身上活動。

  那是土王!

  魯大發看到的是,土王和他的妃子,在他的寢宮之中!

  一切不是全很正常嗎?土王和他美麗的妃子在寢宮之中親熱,有甚麼不對頭呢?可是在魯大發而言,那是他的末日,是世界的末日,是宇宙的末日!

  他不要看了,不想看了!他不要聽了,不想聽了!

  可是他卻仍然看著、聽著。玉寶雪白柔滑的身體在顫抖,隨著每一個抖動的震幅,魯大發就感到自己像是在被碎裂,二化為四,四化為八,一下子時間,他就成了粉末,成了無數粉末!

  他要掙扎著大叫,他用盡他全部生命大叫!終於,突然地,他聽到了自己的嗥叫聲,一下又一下的嗥叫聲,眼前的一切也消失了,沒有土王,沒有玉寶,只是一片模糊。而在一片模糊之中,他逐漸看到了原振俠,可是他仍然無法控制自己不發出嗥叫聲來。

  剛才看到的情景是如此令他震動,他根本沒有空去想一想,自己的靈魂又回到身體中來了,他只是叫著。直到一大盆冷水向他兜頭淋了下來,他才止住了嗥叫聲,大口喘著氣。

  可是剛才看到的情景,卻仍然像毒蛇一樣,一口口在啃囓著他的心,令得他的心頭,鮮血在一滴滴地向外流。那種要命的刺痛,使他的身子緊縮成一團,使他號哭。


  原振俠耐心聽魯大發斷續抽噎地說完,嘆了一聲:「我只能承認,你做了一個極其可怕的夢!」

  魯大發一副精疲力盡的樣子:「不是夢,我知道是我的靈魂離開了身體,到了玉寶的身邊!」

  原振俠悶哼著:「如果你到了寢宮之中,土王和玉寶也看見你了?」

  魯大發面上肌肉抽搐:「我當時盡了一切努力要撲上去,可是始終距離不變,我只能看著--我算是甚麼?自己心愛的女人遭受這樣的蹂躪,我只能看著--」

  原振俠苦笑:「玉寶當王妃已經將近二十年了,不是昨天才開始的!」

  魯大發陡然叫了起來:「這才可怕!」

  原振俠只好這樣安慰他:「這個月之內,事情應該可以解決了,你必須耐心等最後時日的過去!」

  魯大發喃喃地道:「本來--十年那麼長都過去了,可是那時,一點也不存希望。我現在有了希望,唉,過一天,真比過一年還長!黃將軍究竟準備在甚麼時候動手?你能講給我聽嗎?」

  原振俠心想,魯大發的精神狀態極不穩定,在這種情形下,由於過度的焦慮,他可能會做出一些他自己也不能控制的事情來。要是在最後關頭壞了大事,那就實在太不值了。

  所以,如果告訴他確切的日期,可以對他的焦切心緒,起一定的安撫作用。他吸了一口氣:「準備在玉寶生日的那天進行,這個月的二十六日!」

  魯大發「啊」地一聲,跳了起來:「還有十五天?」

  原振俠點了點頭,魯大發喘著氣:「我是忍得住--一定要竭力忍下去!可是玉寶在受著這樣的虐待,不知道她是不是會在最後關頭,熬不過去?」

  原振俠搖頭:「你所謂她受的虐待,只不過是你的想像和幻覺!」

  魯大發說道:「不,那是我的靈魂看到的!」

  在這一點上,原振俠是無法與魯大發爭辯的。他只好道:「就算是這樣,十多年她都能忍受過去了,十幾天還會忍受不了?而且,她也知道黃將軍的計畫,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自由!」

  魯大發雙手合十,昂臉向天,口中喃喃地,也不知道在向甚麼神明菩薩祈求保佑。過了片刻,看來他的神情大體回復了正常,他才道:「我要回後魯村去,說不定明天清晨,我又可以看到她!」

  原振俠聽了,心中陡然一動,脫口道:「如果你能見到她,不知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見到她?」

  魯大發十分興奮:「她一出現,是一個實實在在的存在,你一定也可以見到她的!你真該去見見她,她實實在在,是一個值得愛戀一生的女人!」

  原振俠笑了一下:「我的目的,只是想去觀察一下靈魂離體的異象。雖然我相信靈魂的存在,但是見到一個實實在在的靈魂,那是全然不同的!」

  魯大發興奮極了:「我們一起走?」

  原振俠道:「不,下了班我再來。反正她要是出現,總是在拂曉前,我見了她再趕回醫院,也不至於遲到。我請假太多了,每次院長看到我,都像是要把我切開幾塊的樣子,好兇!」

  魯大發居然笑了一下:「那我等你下班,和你一起去。」

  原振俠叮囑著:「你可別再玩甚麼靈魂離體的把戲了,要是給土王看到,在他的寢宮中忽然多了一個男人,你想會怎樣?」

  魯大發嚇得喉際發出了「唔」的一下響。本來,他正準備在原振俠走了之後,再使自己陷入昏迷的狀態之中,好再看看心上人。雖然看到的一切,令他的痛苦增加一萬倍,他總覺得,如果玉寶能夠看到他的話,或許會感到好過一點。

  可是原振俠一句話,提醒了他會有那麼嚴重的後果,他自然不敢妄動了。

  所以,在原振俠又到醫院去之後,他定了定神,找到了紙筆,把他自己對玉寶的思念,儘可能地寫下來。

  由於對玉寶的愛意,充滿了他全身的每一個細胞,是以他有不知多少話要向她傾訴。一下午,也就在不知不覺間過去了。

  他和原振俠駕著快艇離開時,夕陽西下。到達後魯村,天色已完全黑了下來。

  魯大發先帶著原振俠,到海邊去徘徊了一陣,然後回到他的別墅中。

  村裡的人,包括魯大發的父母在內,都知道魯大發是大人物,不受到邀請,絕不會來打擾他。村中的兒童和少年,也早就被魯大發的好朋友阿財教得十分聽話,所以魯大發和原振俠,可以有一個十分安靜的晚上。

  魯大發好幾次要向原振俠講玉寶,可是原振俠明知一講起玉寶來,又會令魯大發感到刺心的痛楚,所以避而不提,一直把話題岔開去。

  午夜不到,兩人便各自安寢。等到魯大發又來把原振俠叫醒的時候,原振俠看了看時間,是凌晨四點鐘。他們一起走向海邊,晨霧在他們的身邊打著轉,天色相當陰,魯大發是走熟了路的,原振俠不免有點腳高腳低。

  一路上,魯大發十分興奮,不住地喃喃自語:「希望她能再來。上次,她一共出現了三次,這次,她至少也該出現三次!」

  等到到了海邊,魯大發要求原振俠站得遠一點:「或許,她怕見生人,看到你在,她就不出現了。」

  原振俠答應著,走開了十來步,在一塊礁石上坐了下來。

  從原振俠坐的地方,向魯大發看去,由於霧相當濃的緣故,天色又黑,他只能看到魯大發影影綽綽的一個身形。

  他看到魯大發時而凝立不動,時而來回走著。他不論是在走動還是站著,即使在身形上,也可以看出他內心焦急的情形。

  時間慢慢地過去,過了大半小時,村子裡的雞,已斷斷續續地發出了啼聲,情形仍然沒有改變。

  原振俠感到有點心焦。雖然他期待看到的景象,令他十分興奮,但這樣不知是不是有結果的等待,也令人心煩。

  他伸了一個懶腰,打了一個呵欠,又站了起來。也就在那一剎那,他陡然聽得魯大發叫了一聲:「玉寶!」

  那一下叫聲,充滿了情感和愛憐。原振俠忙向前看去,看到魯大發向前,急奔出了幾步,然後站定不動,先伸出了手臂來,然後,雙臂環抱著。看起來,他將一個人緊緊地擁在懷中,可是原振俠卻只看到他一個人,並看不到玉寶。

  原振俠心中十分亂,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向前走過去。他看不到玉寶--或者說,他看不到玉寶的靈魂。

  魯大發顯然是看到了而又感到了的!

  原振俠站在原地不動,因為他感到這時的魯大發,是不應該受騷擾的。他聽到魯大發用嗚咽一樣的聲音在說著:「他竟這樣對待你!是的,和你的情形一樣,我也能靈魂離體--可是我能看到你、摟抱你,我卻沒有法子使你看到、感到--」

  這種情景,實在詭異之極,原振俠定睛看著,仔細聽著,心中也不禁感到了一股寒意!

  (靈魂是一種能量,當這種能量,影響了某一個人的腦部活動之際,這某一個人就能看到它,感到它!)

  (現在,玉寶的靈魂自然正在影響著魯大發的腦部活動!)

  (玉寶的靈魂沒有影響原振俠的腦部活動,所以原振俠甚麼也看不到。)

  (原振俠又想起了「寶狐」,當冷自泉和寶狐在一起的時候,別人也看不見寶狐。寶狐這個外星人,顯然也懂得如何去影響人腦部的活動,同樣是一種能量。這種能量,自然又和人的靈魂不同,但可以達到同一目的,就像炭火可以烤熟食物,微波也可以達到同樣的目的一樣。)

  魯大發在繼續說著:「快了,我們快能真正在一起了!黃將軍已向你說了一切計畫--那真太好了,我看百分之一百能成功,我們一定可以在一起!土王的勢力再大,總有可以躲開他的地方--別哭--別流淚--是--是的,高興也會叫人流淚--」

  他說到這裡,自己也不禁抽噎了起來。霧消散了一些,可以看到他臉上洋溢著又快樂又傷心的神情,原振俠一動也不敢動。

  魯大發不是在獨白,玉寶一定是在和他對答,但是原振俠聽不到玉寶的聲音。過了大約十分鐘,魯大發陡然發出了「啊」的一聲,身子陡地一震,急速地旋轉著身子,顯然是玉寶已經消失了!

  原振俠向前走去,魯大發向他迎了上來,焦切地問:「你見到她了?」

  原振俠搖頭:「沒有,她只影響了你腦部的活動,使你可以感到她!」

  原振俠在這樣說的時候,作為一個醫生,他自然而然想到,這種情形,也可以解釋為一個精神分裂患者的幻覺。有時候,幻覺是高度真實的,精神病患者根本分不清真和幻。

  可是,魯大發接下來的一句話,卻使得原振俠陡然呆了一呆。

  魯大發道:「玉寶把黃將軍的計畫告訴了我,黃將軍真是突擊行動的天才!」

  原振俠心中一動,黃絹說過,魯大發不知道計畫的細節,如果這時他知道了,那就說明,真的是剛才玉寶對他講的。那麼,他是真感到玉寶的存在,不是幻覺了!

  原振俠問:「計畫的細節怎樣?」

  魯大發訝道:「你不知道?」

  原振俠揮手:「我知道,但是我要知道,玉寶對你講了一些甚麼?」

  魯大發笑了起來:「你還是有點不相信剛才玉寶出現過!玉寶告訴我,在她生日那天,她要在湖上進行一個小規模的聚會。黃將軍會派外交使節,用重要事務,必須晉見為理由,在下午三時,使土王不在湖中。然後,三時正,就會有一架直升機,垂著『生日快樂』的巨幅布條,在湖上飛過,使王宮中所有的人,都認為那是土王為了慶祝玉寶的生日,而安排的新花樣--」

  魯大發才講到這裡,原振俠已經心跳加劇!

  魯大發能夠說得出計畫的細節來,自然是玉寶告訴他的了。由此可知,玉寶的靈魂真的來過,影響了魯大發的腦部活動,使魯大發可以聽到她的聲音!

  魯大發還在興致勃勃地說下去:「接著,直升機會在湖中盤旋,垂下綴滿鮮花的椅子,玉寶就在眾目睽睽之下,坐上那張椅子。椅子會被吊上直升機,一等玉寶上了機,直升機就以全速飛開去,二十分鐘之後,就可以降落在公海的接應船隻上。那時,土王還在接見外交人員,而王宮的所有警衛,也還根本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,玉寶已獲得了自由!」

  魯大發越說越興奮,竟然用力鼓起掌來:「這真是天衣無縫的好計畫!我在休息一陣子之後,一定要把我和玉寶之間的故事,拍成一部電影,保證可以轟動全世界!」

  原振俠看到他那麼高興,也隨著笑了笑。這時,旭日高升,朝陽映在魯大發的臉上,使他的俊臉看來充滿了生氣。

  原振俠自從認識他以來,從來也未曾見他這樣高興過!

  他甚至笑著:「當然,這部電影在土王的國度,是一定被禁映的了!」

  原振俠吸了一口氣:「小心,別對任何人說起計畫,一洩漏就完了!」

  魯大發有點稚氣地吐了吐舌頭:「當然,這是我生死攸關的大事!」

  原振俠在海灘走了幾步,示意他要回去,魯大發自告奮勇,要駕艇送他回去,原俠俠並不反對。在一個多小時的航程之中,魯大發又詳細地說著,他這次和玉寶相見的情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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