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五、初步發現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五、初步發現</h3><br /><br />  我一面想,一面道:「那是甚麼現象,隱身法?」<br /><br />  白素道:「又有兩種可能,一種是隱身法,另一種是障眼法。」<br /><br />  我不禁苦笑,思緒更是紊亂:「有甚麼不同?」<br /><br />  白素道:「若是隱身法,那是他們自身掌握了這種不為人見的力量。若是障眼法,那是有力量令他們使人看不見。」<br /><br />  白素在說了之後,略頓了一頓,又道:「這隱身法和障眼法,自然都是我假用的名詞,總之,是有力量使人們看不見他們,而不是他們真的消失了。」<br /><br />  白素的話,聽來令人心中發毛,我也不由自主四面看了一下,當然是看不到易琳和溫寶裕。<br /><br />  這時,我翻來覆去在想的,都是隱身法和障眼法這兩件事。<br /><br />  這兩件事中,隱身法比較簡單,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那是一種法術,一經使法,人的身子就隱去,人家就看不到了。行使隱身法者,本身可以自由行動,也可以發聲講話。<br /><br />  一想到了這一點,我就沉聲道:「小寶,你在麼?回答我!」<br /><br />  我連說了三遍,可是一點回音也沒有。<br /><br />  我苦笑了一下:「看來是障眼法的成份居多了。」<br /><br />  白素輕輕「嗯」了一聲──障眼法的情形,比較複雜,那是行法者對另外一些人作法的結果。<br /><br />  障眼法這種法術,中國民間的魔術師,會的頗多。據親身經歷者言,看著變戲法者,變大戲法中的「失蹤」,在觀眾之中找一個或兩個小孩,命之蹲下,警告或恐嚇絕不能動,然後以竹簍罩之,行法,再取起竹簍,小孩就失蹤了。<br /><br />  等到變法者收了錢之後,竹簍再一罩一開,小孩重又出現在人前。<br /><br />  事後問小孩,小孩說:「我一直蹲在那裏,且曾向你們召手,何以你們看不見我?」<br /><br />  觀眾看不到小孩,這就是障眼法的力量了。<br /><br />  小孩如果不聽警告,亂動起來,甚至出聲,會有甚麼後果,卻也沒有人知道。只是據說,行法之後,被人看不到的人,無形之中像受了禁錮一樣,身子不能大動,也發不出聲音來。<br /><br />  所以,如果是障眼法的話,那麼,溫寶裕自然不能回應我的要求。<br /><br />  白素見我神色有異,忙道:「這也──只不過是我的設想。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好極,我倒也想試試被人無形禁錮的滋味!」<br /><br />  我一面說,一面大踏步走來走去,又不時呼喝著,可是,過了好一會,我看白素時,她在。白素也分明看得到我。<br /><br />  我又抽出了皮帶來,並不很用力地揮動,滿房間遊走,這樣做的用意也很明顯──雖然看不見,只要人在,是可以碰得到的。<br /><br />  可是擾攘了好久,也沒有發覺帶子碰上了甚麼隱形的物體。<br /><br />  這時,門鈴響起,接著,就聽到了朱警官的聲音。他一進門就叫:「照片沖出來了!」<br /><br />  我打開了房門,看到朱警官手中拿著一疊照片,神情興奮,看來像是有所收穫。<br /><br />  朱警官把照片交在我的手中,白素和易琳父母也湊過來看,十幾張相片之中,共有十二張是易琳在那次旅行中所拍的。<br /><br />  那是極普通的郊遊照片,並無值得注意之處。<br /><br />  剩下來的七張,卻值得注意之至。那全是溫寶裕提及的那只盒子的照片。<br /><br />  那只盒子,放在一張小几上,從比例的大小來看,一如鞋盒。那小几,我們也不陌生,就是易琳房間中的一件家具。<br /><br />  由此可知,照片是易琳在她自己的房間中拍的。易琳為甚麼要替那盒子拍照,具體的原因不得而知,但可想而知,一定是那盒子有甚麼特別之處,所以那七張相片也重要之至。<br /><br />  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這一點,所以也有必要比較詳細地介紹一下那七張相片。<br /><br />  由於使用的是即用即棄相機,所以照片的效果不是很好,但總算也可以看得清楚。<br /><br />  第一張和第二張是那盒子的外觀,一張面向上,一張底向上。<br /><br />  從這兩張照片看來,那盒子並無特別出奇之處,看起來,像是舊了的鐵皮盒子。底和面都有點花紋,可是看得不是很真切,那個梅花形的匙孔在前面,大小形狀,一如在宿舍中發現的那東西。<br /><br />  在看了第三張照片之後,更可以證明,在宿舍中找到的那東西,正是開啟那盒子的鑰匙,因為在照片上,那東西正半插在匙孔之中,大小吻合。<br /><br />  這時,我心中又產生了一個疑問:易琳為甚麼要把盒子和鑰匙分開來收藏呢?<br /><br />  盒子放在家裏,鑰匙卻放在宿舍,這是不是有點不尋常?<br /><br />  白素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,低聲道:「這盒子一定有古怪,她那樣做,是避免盒子會被人意外地打開來。」<br /><br />  易父聲音乾澀:「那是甚麼盒子?是──妖盒──還是寶盒?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不知道,溫寶裕在電話中向我提到過,可是他卻連人帶盒都不見了。」<br /><br />  在我這樣回答易父的時候,我當然也想到了剛才白素的假設,有可能不是溫寶裕不見了,而是別人看不到他。但我並沒有提出來,因為這很複雜,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。<br /><br />  我望向易琳父母,他們都一致搖頭,表示未曾見過這只盒子,易母並且喃喃地道:「這盒子──不知她是哪裏得來的。」<br /><br />  易母的這個問題,卻也意外地很快就有了答案,因為第四張照片,仍是連著鑰匙的那盒子,可是在盒子之旁,卻多了一只有挽手的紙袋,相當精緻,上面印有圖案,重要的是,還有「陳民舊貨店」的字樣。那是一家舊貨店專用的紙袋,也可能由於是舊貨店的緣故,紙袋的設計,也採用懷舊的色彩。<br /><br />  在「陳民舊貨店」之下,是兩行小字,看不清楚,猜想是地址電話之類。既然有了店名,要找地址電話,自然不是難事。<br /><br />  我向朱警官望了一眼,意思是請他去辦這件事,朱警官立時取出一張紙來,上面寫著地址電話:「我已經查出了這店的地址。」<br /><br /> 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:「好極,看來,易琳是想人家知道這盒子的來源。」<br /><br />  對我的說法,大家都無異議──自然是為了這一點,才有這第四張照片的,這張照片,是一個重要之至的線索。<br /><br />  第五張和第六張,則是盒子的蓋子被打開之後拍的,可以看到盒子的內部。<br /><br />  那盒子外觀黑黝黝的,像是舊了的鐵盒,並不起眼,盒內看來卻銀光燦爛,甚是閃亮。<br /><br />  盒中空無一物,盒子內壁銀光閃閃,一張照片還映著盒蓋的內面,也是如此。<br /><br />  我們各人看得面面相覷,都說不出甚麼名堂來,從照片上看來,那只是一只盒子而已。<br /><br />  至於第七張照片,則是有一個小小的洋娃娃放在盒子裏面。那洋娃娃還在易琳的房間中,當然是易琳的玩物,易母立即告訴我們,那是易琳十歲生日時,收到的生日禮物,她十分喜愛。<br /><br />  看來,她有意用那盒子來放置一些自己心愛的東西,但不知為甚麼,又改變了主意。<br /><br />  促使她改變主意的原因,自然是她發覺了那盒子有古怪之處。<br /><br />  我想起,以前在我的經歷之中,有人把來自外星的一件儀器當枕頭,結果,那儀器所發出的力量,影響了腦部活動,使那人「夢見」了許多古怪現象。那麼,易琳曾不斷地聽到「呼喚」,是不是由於這盒子的古怪力量所引致的呢?<br /><br />  無論如何,把這盒子的來歷弄清楚,是當務之急。<br /><br />  還有一個極有用的線索,是那柄形狀奇特的鑰匙,盒子雖然不在了,總算鑰匙還在,研究這柄鑰匙,多少可以使那盒子的真相,透露一二。<br /><br />  我把自己行動的步驟說了出來,並且表示會和白素在這裡過夜,看看是不是會有甚麼變化發生。<br /><br />  易琳父母很膽怯:「要是你們也不見了,那叫我們怎麼辦呢?」<br /><br />  我沒好氣,沉聲道:「那你們也把自己關在房間中,希望也失蹤──至少,有機會可以和你們的女兒相會!」<br /><br />  受了搶白,兩人神情尷尬,不敢再說甚麼。<br /><br />  朱警官道:「我能做些甚麼?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正要託你把這柄鑰匙,拿去給我兩個朋友去化驗研究,你可以把發生的事告訴他們。」<br /><br />  朱警官真的對我的故事相當熟悉,一聽就歡呼起來:「戈壁沙漠!」<br /><br />  我點頭道:「不錯,正是他們。他們有最好的設備,若在他們那裡沒有結果,別處也不會有,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。」<br /><br />  雖然其時是正常人睡覺的時候,但戈壁沙漠絕非正常人,自然也不必依常規行事。<br /><br />  電話接通,我把大致情形一說,兩人就爭著說話,興奮莫名。<br /><br />  我道:「別太興奮,溫寶裕不知所蹤,吉凶難卜。」<br /><br />  兩人道:「這小子不至於有事吧?」<br /><br />  他們其實也很擔心,所以語氣猶豫。我道:「為甚麼他不至於有事?不見得有一個保護神專責保護他的安全。」<br /><br />  兩人道:「他確然有保護神,藍絲就是。」<br /><br />  一句話提醒了我,不禁用力在自己的額上拍了一下,立時向白素看去,白素也立即道:「我這就和藍絲聯絡。」<br /><br />  不但是因為藍絲是一個神通廣大之至的降頭師,也為了藍絲和溫寶裕之間,有十分奇妙的聯繫,接近心靈相通的程度。<br /><br />  如今溫寶裕下落不明,若是有人能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甚麼事,自然非藍絲莫屬。<br /><br />  白素也在開始和藍絲聯絡,現代通訊設備的進步,使相隔萬里的人,有必要時,隨時可以通話,等於人人都有傳說中的「萬里傳音」的法術一樣。<br /><br />  當白素和藍絲在通話時,我又想到,傳說中的許多法術,有一些已經變成了事實,人們就不以為奇。還有一些沒有變成事實的,一些人便加以抹殺,說甚麼不科學,這種處事態度,當真幼稚之極。<br /><br />  放下了電話,白素道:「她也正感到小寶有點事發生,正想和我們聯絡──她儘快趕來。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好極,各路人馬齊出動,事情當然容易解決得多。」<br /><br />  朱警官已告辭去找戈壁沙漠,我和白素又回到了易琳的房間之中。<br /><br />  一夜易過,在這一夜之中,我和白素又作了不少假設,但是都不得要領。易琳父母也一夜未曾安睡,我們聽到他們的腳步聲、咳嗽聲,不斷傳來。<br /><br />  在曙光湧現的時候,我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襲來。因為凡是失蹤,總是愈久找不出頭緒來,兇險的程度就愈高。尤其這次兩個人失蹤,並非尋常的失蹤事件,而是神秘莫測。如今已過了那麼久,甚麼頭緒都沒有,兇險程度之高,可想而知。<br /><br />  我和白素互望,白素雖然一直行事鎮定,但當朝陽透進窗子,映在她臉上時,也感到她臉色蒼白之至。<br /><br />  我和她都在,一夜已過,我們並沒有失蹤,也就是說,發生在易琳和溫寶裕身上的事,並沒有發生在我們身上。<br /><br />  我走向房門口,打開房門,看到易琳父母正站在房門近處,兩人的臉色,自然要多難看就多難看,名副其實的臉無人色。<br /><br />  易母一開口,語音乾澀之極:「沒有──沒有──」<br /><br />  白素道:「沒有進展。」<br /><br />  易母轉過頭去,抽搐著,易父輕拍她的背部,也不知道說些甚麼話安慰才好。<br /><br />  就在這時,門鈴聲大作。我反客為主,打開了門,只見戈壁沙漠一人手中提著一只箱子,走了進來,朱警官跟在後面。<br /><br />  三人多半也是一夜未睡,朱警官看來神情憔悴,但是戈壁沙漠卻精神奕奕。<br /><br />  他們一進來,戈壁沙漠向我和白素打了一個招呼,四面一看,就來到了餐桌之前,竟老實不客氣把原來放在餐桌上的東西,統統搬開,空出了桌面來。然後,打開了他們提來的兩只箱子,其一是一台電腦,另一是一部不知甚麼儀器。<br /><br />  他們的動作,熟練迅速之至,不消半分鐘,便已接上了電源。<br /><br />  然後,他們轉過身來,神情很是肅穆,一起叫了我一聲,我吸了一口氣:「你們有了甚麼驚人的發現?」<br /><br />  我知道他們必然有了發現,而且一定驚人,這是從他們行動和神情之中猜出來的。<br /><br />  兩人也吸了一口氣:「不知道,要等你來分析。」<br /><br />  他們一面說,一面操作。電腦螢幕上,已出現圖形,是兩柄「鑰匙」。在螢幕上,鑰匙以各種角度在緩緩轉動,戈壁道:「這是一柄普通的金屬製品,成份是鐵和鎳的合金,經過磁處理,是一具開啟磁性鎖的鑰匙,雖然外形奇特,但是並無值得注意之處。」<br /><br />  他一口氣說下來,對那東西已下了結論。<br /><br />  我不禁發怔──這東西既然平平無奇,那麼,自然也談不上甚麼驚人發現了,那他們神情如此緊張,卻又所為何來?<br /><br />  我沒有說甚麼,等他們作進一步的說明。<br /><br />  沙漠一揮手,戈壁操作電腦,沙漠道:「在那些照片上,我們有發現。」<br /><br />  他向朱警官看了一眼,朱警官忙解釋:「我把照片的底片,也請兩位專家分析。」<br /><br />  這位朱警官,行事很是周全,我未曾想到的事,他也想到了。<br /><br />  我點了點頭,沙漠又道:「那盒子,從外面觀察,甚麼也沒有發現,但是有兩張是拍攝到了盒子內部的。」<br /><br />  我忙道:「是啊,盒子內部銀光閃閃,那是甚麼東西?」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請看!」<br /><br />  這時,螢幕上現出了第五張照片的底片,從底片上看來,銀光閃耀,是一種奇異的綠色,看起來更是模糊不清。戈壁按動了幾個掣鈕,負片變成了相片,看起來就是銀光一片了。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放大十倍!」<br /><br />  螢幕上出現了放大十倍的情形,仍看不出甚麼所以然來。沙漠道:「我研究過了,能看得最清楚的程度,是放大八十倍。」<br /><br />  隨著他的解說,戈壁操作電腦,螢幕上出現了放大八十倍的情形。<br /><br />  物體經過放大之後,看起來,會和肉眼所看到的情形,截然不同。<br /><br />  這時,已經可以看到,那盒子內壁的一片銀光,原來是由一片一片鱗片狀的物體所組成。<br /><br />  自然,放大的是照片,照片由微粒組成,一經放大,微粒和微粒之間,出現空隙,也就令得畫面看起來模糊不清楚。<br /><br />  但那是很奇特的組合,還是可以看得到。這時看起來,第一片鱗片,比小指甲還小,有許多片。每一片之間,都有一個斜度,看起來,像是許多按不同角度鑲成的鏡片。<br /><br />  我心中犯疑:「這──是一種特殊的處理方法,目的是使金屬的光芒得以互相反射。」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或許是,但是請注意每一個小片中間的陰影。」<br /><br />  是的,每一個「鱗片」之中,都有不規則的模糊的陰影,還不如月球表面的陰影看來清楚。<br /><br />  我道:「那是甚麼?」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不知道,或許是甚麼信息用特殊的方法傳遞。」<br /><br />  我搖頭:「你們太敏感了,那只不過是金屬片凹凸不平造成的陰影而已。」<br /><br />  沙漠吸了一口氣:「可是,這陰影卻會變化。」<br /><br />  我呆了一呆:「甚麼變化?」<br /><br />  戈壁操作電腦,螢幕上現出左、右兩幀照片,沙漠道:「顯示盒內情形的照片有兩張,角度一樣,可以推定是連續拍下來的,時間不會相差一秒鐘。照說,小片的陰影,不會差別太大。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理論上如此,但造成陰影的光線略有變化,也可以造成陰影上的不同。」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請看不同的程度。這裏看到的七十餘片小片,位置全相同,在假設一兩秒的時間內,請看它們上面的陰影,竟沒有一片相同,而且,是截然不同!」<br /><br />  一經沙漠指出,再略一留意,情形確然如此。<br /><br />  其中形狀相同的鱗片,顯然是同一的,但是其中的陰影卻完全不同,有的一邊是一條長形,到了另一邊就變成了一團圓形。<br /><br />  沙漠又道:「請看這幾片之上的陰影,其一是由圓形變成扁圓形,另一是由兩個方形合併成一個,再一個是連串的圓形正在分開來。所以,我認為那些鱗片中的陰影,正在不斷變化。」<br /><br />  沙漠的說法,和他提出來的證據,都很有說服力。我和白素都點頭:「是,是在變化。」<br /><br />  我頓了一頓,才道:「有了這個發現,又怎麼樣呢?」<br /><br />  是的,戈壁沙漠的發現,可以說是細心之極的觀察結果,讓我來進行分析研究,不一定能夠有這樣的發現。<br /><br />  但是,單發現了一個現象是沒有用的,重要的是要找出這個現象表示了甚麼,代表了甚麼。<br /><br />  我望向他們二人,二人齊聲一字一頓:「我們認為,這些小片是有生命的。」<br /><br />  他們二人竟能得出這樣驚人的結論來,我怔了一怔,實在沒有法子一時間接受。<br /><br />  沙漠道:「從陰影的變化來看,極類似某些單細胞生物,如變形蟲在活動時所起的變化。我們的結論,便是由此而來。」<br /><br />  我定了定神:「那充其量也只能證明,在這些小片上,有生物在活動。」<br /><br />  戈壁沙漠瞪著眼:「有甚麼不同?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大不相同──那小片本身不是生命,只不過是有生命附在其上活動。」<br /><br />  兩人點頭:「這正是我們的意思。」<br /><br />  這兩個人,有時會有點夾纏不清,所以我也不和他們再爭下去。兩人又道:「有生命在活動,就必然有能量放出來──」<br /><br />  我不等他們再往下說,就作了一個手勢:「等一等,問題不能如此簡單化。」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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五、初步發現



  我一面想,一面道:「那是甚麼現象,隱身法?」

  白素道:「又有兩種可能,一種是隱身法,另一種是障眼法。」

  我不禁苦笑,思緒更是紊亂:「有甚麼不同?」

  白素道:「若是隱身法,那是他們自身掌握了這種不為人見的力量。若是障眼法,那是有力量令他們使人看不見。」

  白素在說了之後,略頓了一頓,又道:「這隱身法和障眼法,自然都是我假用的名詞,總之,是有力量使人們看不見他們,而不是他們真的消失了。」

  白素的話,聽來令人心中發毛,我也不由自主四面看了一下,當然是看不到易琳和溫寶裕。

  這時,我翻來覆去在想的,都是隱身法和障眼法這兩件事。

  這兩件事中,隱身法比較簡單,誰都知道是怎麼一回事。那是一種法術,一經使法,人的身子就隱去,人家就看不到了。行使隱身法者,本身可以自由行動,也可以發聲講話。

  一想到了這一點,我就沉聲道:「小寶,你在麼?回答我!」

  我連說了三遍,可是一點回音也沒有。

  我苦笑了一下:「看來是障眼法的成份居多了。」

  白素輕輕「嗯」了一聲──障眼法的情形,比較複雜,那是行法者對另外一些人作法的結果。

  障眼法這種法術,中國民間的魔術師,會的頗多。據親身經歷者言,看著變戲法者,變大戲法中的「失蹤」,在觀眾之中找一個或兩個小孩,命之蹲下,警告或恐嚇絕不能動,然後以竹簍罩之,行法,再取起竹簍,小孩就失蹤了。

  等到變法者收了錢之後,竹簍再一罩一開,小孩重又出現在人前。

  事後問小孩,小孩說:「我一直蹲在那裏,且曾向你們召手,何以你們看不見我?」

  觀眾看不到小孩,這就是障眼法的力量了。

  小孩如果不聽警告,亂動起來,甚至出聲,會有甚麼後果,卻也沒有人知道。只是據說,行法之後,被人看不到的人,無形之中像受了禁錮一樣,身子不能大動,也發不出聲音來。

  所以,如果是障眼法的話,那麼,溫寶裕自然不能回應我的要求。

  白素見我神色有異,忙道:「這也──只不過是我的設想。」

  我道:「好極,我倒也想試試被人無形禁錮的滋味!」

  我一面說,一面大踏步走來走去,又不時呼喝著,可是,過了好一會,我看白素時,她在。白素也分明看得到我。

  我又抽出了皮帶來,並不很用力地揮動,滿房間遊走,這樣做的用意也很明顯──雖然看不見,只要人在,是可以碰得到的。

  可是擾攘了好久,也沒有發覺帶子碰上了甚麼隱形的物體。

  這時,門鈴響起,接著,就聽到了朱警官的聲音。他一進門就叫:「照片沖出來了!」

  我打開了房門,看到朱警官手中拿著一疊照片,神情興奮,看來像是有所收穫。

  朱警官把照片交在我的手中,白素和易琳父母也湊過來看,十幾張相片之中,共有十二張是易琳在那次旅行中所拍的。

  那是極普通的郊遊照片,並無值得注意之處。

  剩下來的七張,卻值得注意之至。那全是溫寶裕提及的那只盒子的照片。

  那只盒子,放在一張小几上,從比例的大小來看,一如鞋盒。那小几,我們也不陌生,就是易琳房間中的一件家具。

  由此可知,照片是易琳在她自己的房間中拍的。易琳為甚麼要替那盒子拍照,具體的原因不得而知,但可想而知,一定是那盒子有甚麼特別之處,所以那七張相片也重要之至。

  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這一點,所以也有必要比較詳細地介紹一下那七張相片。

  由於使用的是即用即棄相機,所以照片的效果不是很好,但總算也可以看得清楚。

  第一張和第二張是那盒子的外觀,一張面向上,一張底向上。

  從這兩張照片看來,那盒子並無特別出奇之處,看起來,像是舊了的鐵皮盒子。底和面都有點花紋,可是看得不是很真切,那個梅花形的匙孔在前面,大小形狀,一如在宿舍中發現的那東西。

  在看了第三張照片之後,更可以證明,在宿舍中找到的那東西,正是開啟那盒子的鑰匙,因為在照片上,那東西正半插在匙孔之中,大小吻合。

  這時,我心中又產生了一個疑問:易琳為甚麼要把盒子和鑰匙分開來收藏呢?

  盒子放在家裏,鑰匙卻放在宿舍,這是不是有點不尋常?

  白素立時明白了我的意思,低聲道:「這盒子一定有古怪,她那樣做,是避免盒子會被人意外地打開來。」

  易父聲音乾澀:「那是甚麼盒子?是──妖盒──還是寶盒?」

  我道:「不知道,溫寶裕在電話中向我提到過,可是他卻連人帶盒都不見了。」

  在我這樣回答易父的時候,我當然也想到了剛才白素的假設,有可能不是溫寶裕不見了,而是別人看不到他。但我並沒有提出來,因為這很複雜,不是三言兩語說得明白的。

  我望向易琳父母,他們都一致搖頭,表示未曾見過這只盒子,易母並且喃喃地道:「這盒子──不知她是哪裏得來的。」

  易母的這個問題,卻也意外地很快就有了答案,因為第四張照片,仍是連著鑰匙的那盒子,可是在盒子之旁,卻多了一只有挽手的紙袋,相當精緻,上面印有圖案,重要的是,還有「陳民舊貨店」的字樣。那是一家舊貨店專用的紙袋,也可能由於是舊貨店的緣故,紙袋的設計,也採用懷舊的色彩。

  在「陳民舊貨店」之下,是兩行小字,看不清楚,猜想是地址電話之類。既然有了店名,要找地址電話,自然不是難事。

  我向朱警官望了一眼,意思是請他去辦這件事,朱警官立時取出一張紙來,上面寫著地址電話:「我已經查出了這店的地址。」

  我拍了拍他的肩頭:「好極,看來,易琳是想人家知道這盒子的來源。」

  對我的說法,大家都無異議──自然是為了這一點,才有這第四張照片的,這張照片,是一個重要之至的線索。

  第五張和第六張,則是盒子的蓋子被打開之後拍的,可以看到盒子的內部。

  那盒子外觀黑黝黝的,像是舊了的鐵盒,並不起眼,盒內看來卻銀光燦爛,甚是閃亮。

  盒中空無一物,盒子內壁銀光閃閃,一張照片還映著盒蓋的內面,也是如此。

  我們各人看得面面相覷,都說不出甚麼名堂來,從照片上看來,那只是一只盒子而已。

  至於第七張照片,則是有一個小小的洋娃娃放在盒子裏面。那洋娃娃還在易琳的房間中,當然是易琳的玩物,易母立即告訴我們,那是易琳十歲生日時,收到的生日禮物,她十分喜愛。

  看來,她有意用那盒子來放置一些自己心愛的東西,但不知為甚麼,又改變了主意。

  促使她改變主意的原因,自然是她發覺了那盒子有古怪之處。

  我想起,以前在我的經歷之中,有人把來自外星的一件儀器當枕頭,結果,那儀器所發出的力量,影響了腦部活動,使那人「夢見」了許多古怪現象。那麼,易琳曾不斷地聽到「呼喚」,是不是由於這盒子的古怪力量所引致的呢?

  無論如何,把這盒子的來歷弄清楚,是當務之急。

  還有一個極有用的線索,是那柄形狀奇特的鑰匙,盒子雖然不在了,總算鑰匙還在,研究這柄鑰匙,多少可以使那盒子的真相,透露一二。

  我把自己行動的步驟說了出來,並且表示會和白素在這裡過夜,看看是不是會有甚麼變化發生。

  易琳父母很膽怯:「要是你們也不見了,那叫我們怎麼辦呢?」

  我沒好氣,沉聲道:「那你們也把自己關在房間中,希望也失蹤──至少,有機會可以和你們的女兒相會!」

  受了搶白,兩人神情尷尬,不敢再說甚麼。

  朱警官道:「我能做些甚麼?」

  我道:「正要託你把這柄鑰匙,拿去給我兩個朋友去化驗研究,你可以把發生的事告訴他們。」

  朱警官真的對我的故事相當熟悉,一聽就歡呼起來:「戈壁沙漠!」

  我點頭道:「不錯,正是他們。他們有最好的設備,若在他們那裡沒有結果,別處也不會有,我這就打電話給他們。」

  雖然其時是正常人睡覺的時候,但戈壁沙漠絕非正常人,自然也不必依常規行事。

  電話接通,我把大致情形一說,兩人就爭著說話,興奮莫名。

  我道:「別太興奮,溫寶裕不知所蹤,吉凶難卜。」

  兩人道:「這小子不至於有事吧?」

  他們其實也很擔心,所以語氣猶豫。我道:「為甚麼他不至於有事?不見得有一個保護神專責保護他的安全。」

  兩人道:「他確然有保護神,藍絲就是。」

  一句話提醒了我,不禁用力在自己的額上拍了一下,立時向白素看去,白素也立即道:「我這就和藍絲聯絡。」

  不但是因為藍絲是一個神通廣大之至的降頭師,也為了藍絲和溫寶裕之間,有十分奇妙的聯繫,接近心靈相通的程度。

  如今溫寶裕下落不明,若是有人能知道在他身上發生了甚麼事,自然非藍絲莫屬。

  白素也在開始和藍絲聯絡,現代通訊設備的進步,使相隔萬里的人,有必要時,隨時可以通話,等於人人都有傳說中的「萬里傳音」的法術一樣。

  當白素和藍絲在通話時,我又想到,傳說中的許多法術,有一些已經變成了事實,人們就不以為奇。還有一些沒有變成事實的,一些人便加以抹殺,說甚麼不科學,這種處事態度,當真幼稚之極。

  放下了電話,白素道:「她也正感到小寶有點事發生,正想和我們聯絡──她儘快趕來。」

  我道:「好極,各路人馬齊出動,事情當然容易解決得多。」

  朱警官已告辭去找戈壁沙漠,我和白素又回到了易琳的房間之中。

  一夜易過,在這一夜之中,我和白素又作了不少假設,但是都不得要領。易琳父母也一夜未曾安睡,我們聽到他們的腳步聲、咳嗽聲,不斷傳來。

  在曙光湧現的時候,我心中不禁感到了一股強烈的寒意襲來。因為凡是失蹤,總是愈久找不出頭緒來,兇險的程度就愈高。尤其這次兩個人失蹤,並非尋常的失蹤事件,而是神秘莫測。如今已過了那麼久,甚麼頭緒都沒有,兇險程度之高,可想而知。

  我和白素互望,白素雖然一直行事鎮定,但當朝陽透進窗子,映在她臉上時,也感到她臉色蒼白之至。

  我和她都在,一夜已過,我們並沒有失蹤,也就是說,發生在易琳和溫寶裕身上的事,並沒有發生在我們身上。

  我走向房門口,打開房門,看到易琳父母正站在房門近處,兩人的臉色,自然要多難看就多難看,名副其實的臉無人色。

  易母一開口,語音乾澀之極:「沒有──沒有──」

  白素道:「沒有進展。」

  易母轉過頭去,抽搐著,易父輕拍她的背部,也不知道說些甚麼話安慰才好。

  就在這時,門鈴聲大作。我反客為主,打開了門,只見戈壁沙漠一人手中提著一只箱子,走了進來,朱警官跟在後面。

  三人多半也是一夜未睡,朱警官看來神情憔悴,但是戈壁沙漠卻精神奕奕。

  他們一進來,戈壁沙漠向我和白素打了一個招呼,四面一看,就來到了餐桌之前,竟老實不客氣把原來放在餐桌上的東西,統統搬開,空出了桌面來。然後,打開了他們提來的兩只箱子,其一是一台電腦,另一是一部不知甚麼儀器。

  他們的動作,熟練迅速之至,不消半分鐘,便已接上了電源。

  然後,他們轉過身來,神情很是肅穆,一起叫了我一聲,我吸了一口氣:「你們有了甚麼驚人的發現?」

  我知道他們必然有了發現,而且一定驚人,這是從他們行動和神情之中猜出來的。

  兩人也吸了一口氣:「不知道,要等你來分析。」

  他們一面說,一面操作。電腦螢幕上,已出現圖形,是兩柄「鑰匙」。在螢幕上,鑰匙以各種角度在緩緩轉動,戈壁道:「這是一柄普通的金屬製品,成份是鐵和鎳的合金,經過磁處理,是一具開啟磁性鎖的鑰匙,雖然外形奇特,但是並無值得注意之處。」

  他一口氣說下來,對那東西已下了結論。

  我不禁發怔──這東西既然平平無奇,那麼,自然也談不上甚麼驚人發現了,那他們神情如此緊張,卻又所為何來?

  我沒有說甚麼,等他們作進一步的說明。

  沙漠一揮手,戈壁操作電腦,沙漠道:「在那些照片上,我們有發現。」

  他向朱警官看了一眼,朱警官忙解釋:「我把照片的底片,也請兩位專家分析。」

  這位朱警官,行事很是周全,我未曾想到的事,他也想到了。

  我點了點頭,沙漠又道:「那盒子,從外面觀察,甚麼也沒有發現,但是有兩張是拍攝到了盒子內部的。」

  我忙道:「是啊,盒子內部銀光閃閃,那是甚麼東西?」

  沙漠道:「請看!」

  這時,螢幕上現出了第五張照片的底片,從底片上看來,銀光閃耀,是一種奇異的綠色,看起來更是模糊不清。戈壁按動了幾個掣鈕,負片變成了相片,看起來就是銀光一片了。

  沙漠道:「放大十倍!」

  螢幕上出現了放大十倍的情形,仍看不出甚麼所以然來。沙漠道:「我研究過了,能看得最清楚的程度,是放大八十倍。」

  隨著他的解說,戈壁操作電腦,螢幕上出現了放大八十倍的情形。

  物體經過放大之後,看起來,會和肉眼所看到的情形,截然不同。

  這時,已經可以看到,那盒子內壁的一片銀光,原來是由一片一片鱗片狀的物體所組成。

  自然,放大的是照片,照片由微粒組成,一經放大,微粒和微粒之間,出現空隙,也就令得畫面看起來模糊不清楚。

  但那是很奇特的組合,還是可以看得到。這時看起來,第一片鱗片,比小指甲還小,有許多片。每一片之間,都有一個斜度,看起來,像是許多按不同角度鑲成的鏡片。

  我心中犯疑:「這──是一種特殊的處理方法,目的是使金屬的光芒得以互相反射。」

  沙漠道:「或許是,但是請注意每一個小片中間的陰影。」

  是的,每一個「鱗片」之中,都有不規則的模糊的陰影,還不如月球表面的陰影看來清楚。

  我道:「那是甚麼?」

  沙漠道:「不知道,或許是甚麼信息用特殊的方法傳遞。」

  我搖頭:「你們太敏感了,那只不過是金屬片凹凸不平造成的陰影而已。」

  沙漠吸了一口氣:「可是,這陰影卻會變化。」

  我呆了一呆:「甚麼變化?」

  戈壁操作電腦,螢幕上現出左、右兩幀照片,沙漠道:「顯示盒內情形的照片有兩張,角度一樣,可以推定是連續拍下來的,時間不會相差一秒鐘。照說,小片的陰影,不會差別太大。」

  我道:「理論上如此,但造成陰影的光線略有變化,也可以造成陰影上的不同。」

  沙漠道:「請看不同的程度。這裏看到的七十餘片小片,位置全相同,在假設一兩秒的時間內,請看它們上面的陰影,竟沒有一片相同,而且,是截然不同!」

  一經沙漠指出,再略一留意,情形確然如此。

  其中形狀相同的鱗片,顯然是同一的,但是其中的陰影卻完全不同,有的一邊是一條長形,到了另一邊就變成了一團圓形。

  沙漠又道:「請看這幾片之上的陰影,其一是由圓形變成扁圓形,另一是由兩個方形合併成一個,再一個是連串的圓形正在分開來。所以,我認為那些鱗片中的陰影,正在不斷變化。」

  沙漠的說法,和他提出來的證據,都很有說服力。我和白素都點頭:「是,是在變化。」

  我頓了一頓,才道:「有了這個發現,又怎麼樣呢?」

  是的,戈壁沙漠的發現,可以說是細心之極的觀察結果,讓我來進行分析研究,不一定能夠有這樣的發現。

  但是,單發現了一個現象是沒有用的,重要的是要找出這個現象表示了甚麼,代表了甚麼。

  我望向他們二人,二人齊聲一字一頓:「我們認為,這些小片是有生命的。」

  他們二人竟能得出這樣驚人的結論來,我怔了一怔,實在沒有法子一時間接受。

  沙漠道:「從陰影的變化來看,極類似某些單細胞生物,如變形蟲在活動時所起的變化。我們的結論,便是由此而來。」

  我定了定神:「那充其量也只能證明,在這些小片上,有生物在活動。」

  戈壁沙漠瞪著眼:「有甚麼不同?」

  我道:「大不相同──那小片本身不是生命,只不過是有生命附在其上活動。」

  兩人點頭:「這正是我們的意思。」

  這兩個人,有時會有點夾纏不清,所以我也不和他們再爭下去。兩人又道:「有生命在活動,就必然有能量放出來──」

  我不等他們再往下說,就作了一個手勢:「等一等,問題不能如此簡單化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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