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解說 以宿命為名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解說 以宿命為名</h3><br /><br />  出道於一九八五年的東野圭吾,寫作生涯已經堂堂邁入二十週年。他的創作能量充沛,二十年的時間,已經累積了五十多部作品。<br /><br />  早期的東野圭吾作品具有濃厚的本格風味,代表作莫過於他拿下江戶川亂步獎的《放學後》。在充滿寫實色彩的亂步獎得獎作中,《放學後》顯得格外與眾不同。踏襲著傳統本格的形式,當時的他會被視為本格推理作家,完全不令人意外。<br /><br />  這兩年來,由於作品不斷地被翻譯引薦,台灣讀者對他不再陌生之後,自然很清楚地知道,東野圭吾絕非獨沽本格推理一味。他的創作量驚人,種類繁多,風格更是多樣化,相較於初期的本格作風,差距不可謂不大。<br /><br />  倘若作家的創作風格,不是突然間的改變,而是逐漸累積之後的結果,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在他的哪一部作品中,發現轉變的痕跡?<br /><br />  發表於一九九○年的《宿命》,似乎正可以回答這個問題。<br /><br />  和倉勇作與瓜生晃彥是從小便認識的同學,但除了同學關係之外,他們更是在各方面都互相競爭的宿敵。畢業之後,勇作當上警察,而晃彥則成為腦神經外科醫師,兩人之間似乎再也沒有交集。然而,UR電產的社長須貝正清遭到十字弓的射擊而死亡,卻意外地讓兩人再次碰面。從殺人事件中所得到的種種線索,都將矛頭指向前社長的兒子晃彥。在命運的捉弄下,這一對宿敵分別以搜查者與嫌疑犯的身分,展開宿命的對決。<br /><br />  從故事的發展看來,《宿命》仍然謹守在本格的範圍中。現在事件的發生,背後有著過去事件的陰影,關係者不在場證明的檢討,以及殺人詭計的實行方式,這些要素都帶有本格風味。儘管如此,在某一個要素上,《宿命》卻有著與傳統本格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。那就是偵探。<br /><br />  縱觀東野圭吾的作品,會發現他極少起用系列角色。儘管他的小說數量龐大,但名偵探卻往往不在他的構圖之中。歸根究柢,這也正是他的創作理念之一。<br /><br />  推理小說中的偵探,說穿了就是解謎者。推理小說的謎團必須解開,而最傳統的解謎形式就是繼承愛倫坡的作法,創造出一名神探,讓神探根據線索以智慧將真相解明。無論神探的個性如何古怪,相貌多麼俊美,都必須以解謎為最重要的任務。<br /><br />  排斥系列偵探的東野圭吾,在他的作品中,理性解謎者的色彩變得極淡,表現在《宿命》中的,就是和倉勇作。身為兩名主要角色之一,身分又是警察,勇作當然應該肩負起解謎者的責任。然而,他所扮演的卻絕非解謎者,事情的發展永遠超乎他的能力與想像,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搜查與傾聽,當他遇到得知真相的人時便被告知謎底,如此而已。這樣的角色與理性解謎的偵探,當然有著非常大的差距。<br /><br />  讓主角成為非解謎者角色的東野圭吾,已經將故事從傳統本格那種「主動型的真相解明」,轉化為「被動型的真相告知」。既然如何解謎不是重點,形式就不必拘泥在傳統本格的邏輯解明,神探自然也不需要存在。如此一來,東野圭吾愈來愈偏離本格推理的道路,不但是可以理解的,甚至可說是必然的結果。<br /><br />  《宿命》中的另一個特色,在於事件的數量。長篇推理常會描寫連續殺人事件,因為多重的事件可以讓謎團倍增,而事件之間的交互影響,更是讓故事複雜化的重要利器。然而東野圭吾卻只安排一起殺人事件,故事並不複雜,感覺上也就單薄許多。當然,除了發生在現在的須貝命案,小說中同時穿插了過去的早苗命案,但是仔細檢討的話不難得知,對於故事中大多數人而言,真正重要的只有須貝命案。找出殺害須貝的兇手也就夠了,過去的事件並不會對現在的人造成影響。如果是這樣,那麼早苗命案的意義何在?<br /><br />  勇作的出現在此時起了重大的作用。脫離解謎者角色的勇作,對於解謎並沒有太大的貢獻,然而,正是因為他的存在,才使得早苗的死亡出現意義,並得以與須貝命案相連結,由此牽扯出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。試想,若是沒有勇作,殺害須貝的兇手最終還是會現形,殺人動機也會以警方所認定的解釋加以說明。有犯人,有動機,在法理上已經有了交代,事件似乎已經解決。<br /><br />  但是勇作使得過去與現在發生關聯,事件的全貌得以浮上檯面。真相潛藏在別處,而這個真相,絕對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那麼膚淺。我們可以看到,這種作法在六年後的《惡意》中,發揮得更為淋漓盡致。<br /><br />  只有事件,只有動機,只有犯人,只有詭計,對東野圭吾來說是不夠的。對他而言,除了這些構成推理小說的要素之外,絕對還有試圖想要描寫的事物。而這個解答,正如預期,就在書名中。<br /><br />  勇作與晃彥從小時候認識開始,就強烈地意識到對方,而且彼此之間絕非抱持好意,因此競爭無法避免,必然需要一較高下,是名副其實的宿敵關係。有競爭,當然就有勝負,而勇作始終都是晃彥的手下敗將,永遠無法贏過他。這樣的關係,就像是被宿命所操控,無論是對勝者或是敗者而言,必然都明顯感受到宿命的存在。<br /><br />  晃彥的妻子美佐子,也是被命運之繩操控的人。自從父親發生意外以來,無法想像的好運就持續降臨在身上。從家境、工作到婚姻,常人難以得到的幸運,卻是美佐子不需刻意強求就能自然到手的。對此,美佐子總是不得不感受到命運之繩的強烈羈絆。<br /><br />  人是渺小且軟弱的,無法獨自生存下去,必須生活在團體社會裏。但由於種種力量關係的牽絆,人總是感到無力,因此對於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又無法掌控的事,便給了它一個名稱,就是宿命。這種想法若是推衍到極端,就會認為人生都是在宿命的支配下發生,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,人的力量也無法加以改變。所謂的宿命,就是如此嚴酷的存在。<br /><br />  那麼,宿命真的就是這麼難以解釋的嗎?的確,人都很渺小,但是個體之間仍然有著差異,而差異也就造成強者與弱者的出現。當強者以權勢財力對弱者做出支配,並且不讓弱者注意到強者的存在時,對弱者而言,那和宿命並沒有甚麼不同。甚至可以這麼說,對弱者而言,那其實就是宿命。<br /><br />  人為的操控或許可以為宿命做出解釋,但宿命絕非以如此理性的說明就可以涵蓋。真正的宿命,來自於人最根本的本質,而那才是故事的最終真相。<br /><br />  在小說裏,晃彥這麼說著:「這和自己身上流著何種血液無關。重要的是,自己身上揹負著何種宿命。」<br /><br />  不否認宿命的存在,更以宿命存在為前提,瞭解自己揹負著甚麼樣的宿命,並做出相應的事,東野圭吾透過晃彥做出這樣的結論,精確地傳達出宿命論對人的影響。這個結論是重要的,因為我們都很清楚,這樣的人,絕不在少數。<br /><br />  在二○○四年,《宿命》被改編為電視劇,兩位靈魂人物勇作與晃彥,分別由柏原崇與藤木直人飾演。距離小說的出版已經十五年,但故事卻不見陳舊,仍然具有現代感。或許正如勇作在故事中的體認,無論何時,人總是繞著相同的問題打轉。雖然希望行動是經由自己的支配,卻又期待冥冥之中的力量能夠指引方向。只是決定論若是存在,未來的一切都早已注定,那麼人們的所做所為又有何意義?<br /><br />  人們總是如此一面懷疑,一面過活。無論多久,人們都還是會煩惱著這樣的問題,因為那是最神秘難解,卻也最切身相關,足以影響一生的事。<br /><br />  是的,那就是宿命。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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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說 以宿命為名



  出道於一九八五年的東野圭吾,寫作生涯已經堂堂邁入二十週年。他的創作能量充沛,二十年的時間,已經累積了五十多部作品。

  早期的東野圭吾作品具有濃厚的本格風味,代表作莫過於他拿下江戶川亂步獎的《放學後》。在充滿寫實色彩的亂步獎得獎作中,《放學後》顯得格外與眾不同。踏襲著傳統本格的形式,當時的他會被視為本格推理作家,完全不令人意外。

  這兩年來,由於作品不斷地被翻譯引薦,台灣讀者對他不再陌生之後,自然很清楚地知道,東野圭吾絕非獨沽本格推理一味。他的創作量驚人,種類繁多,風格更是多樣化,相較於初期的本格作風,差距不可謂不大。

  倘若作家的創作風格,不是突然間的改變,而是逐漸累積之後的結果,那麼我們是否可以在他的哪一部作品中,發現轉變的痕跡?

  發表於一九九○年的《宿命》,似乎正可以回答這個問題。

  和倉勇作與瓜生晃彥是從小便認識的同學,但除了同學關係之外,他們更是在各方面都互相競爭的宿敵。畢業之後,勇作當上警察,而晃彥則成為腦神經外科醫師,兩人之間似乎再也沒有交集。然而,UR電產的社長須貝正清遭到十字弓的射擊而死亡,卻意外地讓兩人再次碰面。從殺人事件中所得到的種種線索,都將矛頭指向前社長的兒子晃彥。在命運的捉弄下,這一對宿敵分別以搜查者與嫌疑犯的身分,展開宿命的對決。

  從故事的發展看來,《宿命》仍然謹守在本格的範圍中。現在事件的發生,背後有著過去事件的陰影,關係者不在場證明的檢討,以及殺人詭計的實行方式,這些要素都帶有本格風味。儘管如此,在某一個要素上,《宿命》卻有著與傳統本格截然不同的處理方式。那就是偵探。

  縱觀東野圭吾的作品,會發現他極少起用系列角色。儘管他的小說數量龐大,但名偵探卻往往不在他的構圖之中。歸根究柢,這也正是他的創作理念之一。

  推理小說中的偵探,說穿了就是解謎者。推理小說的謎團必須解開,而最傳統的解謎形式就是繼承愛倫坡的作法,創造出一名神探,讓神探根據線索以智慧將真相解明。無論神探的個性如何古怪,相貌多麼俊美,都必須以解謎為最重要的任務。

  排斥系列偵探的東野圭吾,在他的作品中,理性解謎者的色彩變得極淡,表現在《宿命》中的,就是和倉勇作。身為兩名主要角色之一,身分又是警察,勇作當然應該肩負起解謎者的責任。然而,他所扮演的卻絕非解謎者,事情的發展永遠超乎他的能力與想像,他所能做的就只是搜查與傾聽,當他遇到得知真相的人時便被告知謎底,如此而已。這樣的角色與理性解謎的偵探,當然有著非常大的差距。

  讓主角成為非解謎者角色的東野圭吾,已經將故事從傳統本格那種「主動型的真相解明」,轉化為「被動型的真相告知」。既然如何解謎不是重點,形式就不必拘泥在傳統本格的邏輯解明,神探自然也不需要存在。如此一來,東野圭吾愈來愈偏離本格推理的道路,不但是可以理解的,甚至可說是必然的結果。

  《宿命》中的另一個特色,在於事件的數量。長篇推理常會描寫連續殺人事件,因為多重的事件可以讓謎團倍增,而事件之間的交互影響,更是讓故事複雜化的重要利器。然而東野圭吾卻只安排一起殺人事件,故事並不複雜,感覺上也就單薄許多。當然,除了發生在現在的須貝命案,小說中同時穿插了過去的早苗命案,但是仔細檢討的話不難得知,對於故事中大多數人而言,真正重要的只有須貝命案。找出殺害須貝的兇手也就夠了,過去的事件並不會對現在的人造成影響。如果是這樣,那麼早苗命案的意義何在?

  勇作的出現在此時起了重大的作用。脫離解謎者角色的勇作,對於解謎並沒有太大的貢獻,然而,正是因為他的存在,才使得早苗的死亡出現意義,並得以與須貝命案相連結,由此牽扯出隱藏在黑暗中的真相。試想,若是沒有勇作,殺害須貝的兇手最終還是會現形,殺人動機也會以警方所認定的解釋加以說明。有犯人,有動機,在法理上已經有了交代,事件似乎已經解決。

  但是勇作使得過去與現在發生關聯,事件的全貌得以浮上檯面。真相潛藏在別處,而這個真相,絕對不是表面上所見的那麼膚淺。我們可以看到,這種作法在六年後的《惡意》中,發揮得更為淋漓盡致。

  只有事件,只有動機,只有犯人,只有詭計,對東野圭吾來說是不夠的。對他而言,除了這些構成推理小說的要素之外,絕對還有試圖想要描寫的事物。而這個解答,正如預期,就在書名中。

  勇作與晃彥從小時候認識開始,就強烈地意識到對方,而且彼此之間絕非抱持好意,因此競爭無法避免,必然需要一較高下,是名副其實的宿敵關係。有競爭,當然就有勝負,而勇作始終都是晃彥的手下敗將,永遠無法贏過他。這樣的關係,就像是被宿命所操控,無論是對勝者或是敗者而言,必然都明顯感受到宿命的存在。

  晃彥的妻子美佐子,也是被命運之繩操控的人。自從父親發生意外以來,無法想像的好運就持續降臨在身上。從家境、工作到婚姻,常人難以得到的幸運,卻是美佐子不需刻意強求就能自然到手的。對此,美佐子總是不得不感受到命運之繩的強烈羈絆。

  人是渺小且軟弱的,無法獨自生存下去,必須生活在團體社會裏。但由於種種力量關係的牽絆,人總是感到無力,因此對於那些發生在自己身上卻又無法掌控的事,便給了它一個名稱,就是宿命。這種想法若是推衍到極端,就會認為人生都是在宿命的支配下發生,自由意志是不存在的,人的力量也無法加以改變。所謂的宿命,就是如此嚴酷的存在。

  那麼,宿命真的就是這麼難以解釋的嗎?的確,人都很渺小,但是個體之間仍然有著差異,而差異也就造成強者與弱者的出現。當強者以權勢財力對弱者做出支配,並且不讓弱者注意到強者的存在時,對弱者而言,那和宿命並沒有甚麼不同。甚至可以這麼說,對弱者而言,那其實就是宿命。

  人為的操控或許可以為宿命做出解釋,但宿命絕非以如此理性的說明就可以涵蓋。真正的宿命,來自於人最根本的本質,而那才是故事的最終真相。

  在小說裏,晃彥這麼說著:「這和自己身上流著何種血液無關。重要的是,自己身上揹負著何種宿命。」

  不否認宿命的存在,更以宿命存在為前提,瞭解自己揹負著甚麼樣的宿命,並做出相應的事,東野圭吾透過晃彥做出這樣的結論,精確地傳達出宿命論對人的影響。這個結論是重要的,因為我們都很清楚,這樣的人,絕不在少數。

  在二○○四年,《宿命》被改編為電視劇,兩位靈魂人物勇作與晃彥,分別由柏原崇與藤木直人飾演。距離小說的出版已經十五年,但故事卻不見陳舊,仍然具有現代感。或許正如勇作在故事中的體認,無論何時,人總是繞著相同的問題打轉。雖然希望行動是經由自己的支配,卻又期待冥冥之中的力量能夠指引方向。只是決定論若是存在,未來的一切都早已注定,那麼人們的所做所為又有何意義?

  人們總是如此一面懷疑,一面過活。無論多久,人們都還是會煩惱著這樣的問題,因為那是最神秘難解,卻也最切身相關,足以影響一生的事。

  是的,那就是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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