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九、見你的鬼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九、見你的鬼</h3><br /><br />  後來,我問白素:「你也太霸道了,怎麼知道我要說甚麼,就不讓我開口?」<br /><br />  白素道:「我當然知道你想反對!」<br /><br />  我道:「當然要反對,朱槿代表那股強權勢力,有它插一腳,我自然不幹!」<br /><br />  白素笑:「本來就沒有你的份兒,是他們的事!」<br /><br />  我不禁無言以對,確然,我太熱衷了,把事情當作是自己有份的事。<br /><br />  卻說當時,陶啟泉呆了一呆之後,問道:「朱女士是代表──」<br /><br />  朱槿搶著道:「不必明說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道:「這是絕無把握可以一定成功的事,投資大有可能化為烏有!」<br /><br />  朱槿道:「兩位算是富可敵國,以一國之力,自然也不在乎,只要有成功的希望,也就值得。」<br /><br />  我和陶啟泉異口同聲問:「為甚麼?」<br /><br />  朱槿攤了攤手道:「我不能理解有些人的心理,他們認為這樣的大事,如果沒有他們參加,他們會成為歷史的罪人。」<br /><br />  朱槿說得很是隱晦,但是我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「他們」是些甚麼人。這些人自我膨脹到「要對歷史負責」──任何人的心態,到達了這一地帶,那就很難說是正常的了。對心態不正常的人講理,自然是陡勞無功的事。<br /><br />  這些人,能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感覺,而動用幾百億美元,這也就是獨裁政權的「可愛」之處了。<br /><br />  這件事,和我不能說沒有關係,必須在開始時,就說個明白,我沉聲道:「如果是這樣,我就全面退出。」<br /><br />  我這句話,可能早在朱槿的意料之中,她一揚眉:「衛先生,你太小器了,這是純學術性的行動,你何必如此計較。」<br /><br />  我悶哼了一聲,還沒有開口,忽然有一個我熟悉的聲音,若遠若近,傳了過來,卻又人人都可以聽得清楚,那人道:「我也不會參加,但是無主古墓,人人得而掘之,我會單獨行動!」<br /><br />  這聲音突然出現時,人人都為之愕然,不知是從何而來。只有我和白素,一聽就聽出了那是齊白的聲音,也知道齊白正自「陰間」來,他人還不知在甚麼空間,或是空間和空間的交接處,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方法,竟然可以人未至,聲先達。<br /><br />  待到他的聲音傳完,眾人在錯愕之間,齊白突然在阿花的面前出現,向她扮了一個鬼臉,嚇得阿花尖叫連連,向陶啟泉的懷中,躲之不迭。<br /><br />  白素笑道:「齊白,你越來越無聊了,看,把我們的小美人嚇得這樣子!」<br /><br />  齊白嘻嘻笑:「給我們的陶大豪富一個保護小美人的機會,有何不可?」<br /><br />  我在一聽到齊白的聲音之際,心中已盤算著如何介紹他這個人,這時,我已有了說辭,我道:「各位,這位齊白先生,是天下第一盜墓聖手,本來是人,現在人不人,鬼不鬼,神不神,不知算甚麼!」<br /><br />  各人聽了這樣的介紹辭,又曾親眼見他突然現身的怪異,自然更是目定口呆。<br /><br />  朱槿微笑:「齊白先生還是有關部門要通緝的第一號要犯!」<br /><br />  齊白向朱槿瞪了一眼:「若是為了盜墓罪通緝我,比我該抓起來的人,至少有一百萬,而先要定罪的是一大批當官的,對古墓保護不力,法令不行,勾結盜賣,破壞文物,人人都該判個無期徒刑!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一口氣說來,神情激動無比。<br /><br />  朱槿長嘆一聲:「若是有甚麼代表之類,能提出你這番言論來就好了!」<br /><br />  齊白竟至於口出惡言:「屁,甚麼代表,哪有一個是真能按己意開口的人!」<br /><br />  我沉聲道:「別說這些無謂的話了,我和齊白都表明了立場!」<br /><br />  朱槿道:「我奉命一定要完成任務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道:「我不會為了祖先的一座陵墓,而違逆美人的心意。」<br /><br />  溫寶裕鼓掌道:「好啊,吹了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怒然:「這算甚麼,好好地談判,來個節外生枝,未免太掃興了!」<br /><br />  在這其間,齊白向我連施眼色,我微微點頭,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。<br /><br />  所以,我向陶啟泉道:「算了,合作不成,我們可以獨力進行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雖然氣憤,但也顧及到獨力難成,所以聽了我的話之後,略有猶豫。我知道,齊白向我示意,他很有把握,必有道理。<br /><br />  所以我又道:「獨力進行,雖然吃力點,但不必受他人掣肘,而且獨享成果。你的初步估計,放在真正的專家手中,可以大幅改變,放心好了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望向我,我又向他堅決地點了點頭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站了起來:「好吧,買賣不成仁義在,合作雖然不成,總算結識了一位大人物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和朱槿,一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,臉色很難看,朱槿道:「合作不成,那等於是分頭行事了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也道:「那我必然協助朱槿來進行。」<br /><br />  我一攤手:「不要緊,已經提供給你的那些資料,就算是祝對方成功的禮物好了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的臉色一陰,向阿水望了一眼。白素細心,觀察到了這一情形,就笑道:「阿水先生所說的一切,全在資料之中,他的所有經歷,已全部提供,並無保留,這一點,必須聲明!」<br /><br />  我心中一凜,也道:「所以,阿水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已經完成了。」<br /><br />  我們說的時候,目光都直視著大亨和朱槿,且相當凌厲。這兩人都假裝聽不懂,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,當然,他們已知道我們在說甚麼──不要打阿水的主意了。<br /><br />  大亨已站了起來:「真是遺憾,第一次就合作不成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打了一個哈哈,先發制人:「只盼以後在大家分頭行事時,不要互相阻礙就好了!」<br /><br />  大亨和朱槿,竟然不說「當然不會」,只是各自「哼」了一聲,分明表示了非友即敵的態度。<br /><br />  齊白在這時,仰天大笑了三聲:「論到發掘古墓,要是有人能勝過了我,我齊白就做鬼去!」<br /><br />  齊白的這個誓言,罰得大是古怪。大亨的神情,雖然大是不善,可是一時之間,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,只是瞪大著眼,望著齊白。<br /><br />  齊白又補充了一句,聽來更怪:「或者,罰我做不成鬼!」<br /><br />  大亨一拍掌,大聲道:「好,無論如何,很高興認識各位──」<br /><br />  他說到這裏,轉頭向朱槿道:「我看,你該去勸勸你們那邊的人,不要和這裏的人競爭,勝負結果很明顯,這裏的──甚至有的不是人,具有鬼神的身分,人再能幹,如何爭得贏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這一番話,說得極其認真,朱槿聽了,居然也很嚴肅地點了點頭:「我一定盡力辦好。」<br /><br />  事情在突然之間,又有了這樣的變化,倒也頗出乎意料之外,齊白首先大是高興:「好,你爽快,我也爽快,事成之後,算是你有份。」<br /><br />  大亨笑了起來:「對我來說,祖墳被人發掘,並不是甚麼光彩的事,若是沒有實利,只掛個名兒,那就不要也罷!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不是很了解大亨的遺傳來歷,是以一時之間,神情古怪,大聲反問道:「祖墳?」<br /><br />  我把大亨的來歷,簡略扼要地說了一遍,自然也不免提到了那人樹合一的兩個樹中人。齊白一面聽,一面神情古怪之至,甚至於面肉抽搐。<br /><br />  我看到這種情形,大是奇怪,等我說完,齊白向朱槿疾聲問:「那一男一女兩個樹中人呢?」<br /><br />  朱槿是何等聰明之人,自然一下子看出,其中必有極重要的關鍵在,所以她並不立即回答。<br /><br />  齊白怕是和陰間中的靈魂打交道久了,所以忘了人是如何難對付,他竟然又十分焦急地追問了一句:「那一男一女兩個人呢?」<br /><br />  朱槿微微一笑:「這是國家絕頂機密,請恕我無可奉告,齊白先生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一聽,更是著急,我早已看出,他越是著急,朱槿越是不肯說,所以我重重推了他一下,道:「我看你,還是和朱女士商量一下,看她需要甚麼代價,才能化國家絕頂機密為普遍資料。」<br /><br />  朱槿一聽,「哈哈」笑了起來,竟然直認不諱:「衛先生真是解人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氣得雙眼翻白:「唉,你說,要甚麼條件?」<br /><br />  朱槿卻還在拿腔:「那得先探探行情,這兩個人能起甚麼作用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說得斬釘截鐵:「這,不能告訴你!」<br /><br />  朱槿一笑:「那就只好漫天開價了!」<br /><br />  齊白道:「我也可以落地還錢,你說來聽聽。」<br /><br /> 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,顯然事前始料未及,所以機靈如朱槿,一時之間,竟也不知如何開價才好。<br /><br />  她在猶豫間,大亨已然道:「這價好開,就照先前所說,朱女士他們,佔三分之一的權利,可是不再盡任何義務!」<br /><br /> 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,大亨的這個代價,自然開得極高,我們不知道齊白的目的何在,所以一時之間,都不表示意見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卻悶哼一聲,顯然表示這代價太高了。<br /><br />  齊白卻道:「可以,只要你把那一男一女交給我,就讓你佔三分之一!」<br /><br />  一時之間,人人都吸了一口氣,陶啟泉咳了幾聲,我向他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他靜觀事態發展。<br /><br />  朱槿像是也想不到齊白答應得如此爽快,她道:「好,我儘快和上頭商量,一有結果,就答覆你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忍不住問:「所謂『佔三分之一』,是甚麼意思?」<br /><br />  朱槿悠然道:「就是我們甚麼也不幹,坐享其成,坐享部分是一切的三分之一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面有怒容,一提氣,想要開口,齊白已搶著道:「對,就這樣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忍無可忍,大喝一聲:「不是這樣!從現在起,這件事我獨力進行,不要任何人合作,也不會讓任何人分享成果!」<br /><br />  他這樣說的時候,怒容滿面,自有威嚴。阿花先是退開了一步,顯然未曾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,但隨即撲上去,緊緊地抱住了他,我看在眼裏,心想,這小美人能得到這樣的愛寵,倒也並非事出無因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一發怒,一時之間,氣氛僵硬之至,齊白望了陶啟泉半晌,沉聲道:「你不可能獨力完成這事的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仍怒:「那是我的事!」<br /><br />  齊白又道:「你別以為你已掌握了不少資料,那一點用處也沒有,我掌握的資料比你更多,可是也毫無頭緒,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!」<br /><br />  接下來,齊白和陶啟泉兩人針鋒相對的對話,聽來頗是駭人聽聞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一聲冷笑,指著齊白,神態和語氣都不是很客氣:「你的資料比我更多?嘿嘿,我有人親眼見過,並且在那裏生活了三年多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一回眼,伸手拍開了陶啟泉指住他的手指:「那又怎樣?我有親手建造那陵墓的鬼,總比你那人親眼見過,更有用吧?」<br /><br />  齊白的話,聽來怪誕莫名,陶啟泉可能不會明白。但我和齊白都曾設想過找一個「蒙古老鬼」,了解成吉思汗墓的情形。<br /><br />  從齊白這時的話聽來,好像他在陰間的這些日子,在這方面有了些結果。<br /><br />  我正在思索間,陶啟泉在怒火頭上,也沒有心思去細想齊白的話,就罵道:「見你的鬼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一揚眉:「不錯,正是見我的鬼,我無時無刻不見鬼,這也正是我的本錢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顯然把他當成了瘋子,不準備再和他說甚麼,轉而向我道:「衛斯理,只要你我合作,這件事就可以完成了,何必勞師動眾?」<br /><br />  他這話是說和大亨合作也是多餘的了,大亨反應極快,「哈哈」一笑:「告辭了!」<br /><br />  可是朱槿卻道:「等一等,我們和齊白先生之間,還有事要商量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恃著和溫寶裕熟,竟然代溫寶裕下起逐客令來:「你們有事,請便吧!」<br /><br />  這時,我不禁感到為難之至。齊白和大亨都是我請來的,陶啟泉如今這種態度,就算他們不怪我,我也覺得說不過去。<br /><br />  我咳了一聲,正想說話,白素卻輕輕碰了我一下,示意我不要出聲。<br /><br />  齊白望著陶啟泉,一字一頓:「沒有我,你決不能成事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也一字一頓:「這世上,我最不信是誰沒有誰就不行!」<br /><br />  齊白冷笑一聲,不再理會陶啟泉,轉而對我道:「衛斯理,你何必和這種沒見識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,我把我的發現告訴你,我們一起來研究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更怒:「你這個有見識的人,只不過在『研究』的階段,我倒已經可以有實際行動了,雖然我是一個沒有見識的人!」<br /><br />  齊白揚著頭不理,一點也沒有收回他的話之意。大亨和朱槿,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,望望這個,看看那個,坐山觀虎鬥。<br /><br />  我想開口,白素已然道:「這樣的一件大事,我看,三方面合作尚且未必可以成事,若是爭吵起來,大家各幹各的,那就只有讓成吉思汗再在海底多躺幾百年。」<br /><br />  各人一向都十分佩服白素,她一開口,大家都不出聲,但不出聲,並不表示都願意合作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先道:「衛夫人,第一手資料是從我這裏來的,整件事,我就應該有主決權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一聲冷笑:「你的那個所謂『第一手資料』,比起我已掌握了的資料來,只能算是小兒科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指著阿水:「他曾去過那海底,見過陵墓,這還算是小兒科?」<br /><br />  齊白道:「啊,去過,見過,真了不起,不是小兒科,是大兒科。請問去過見過的這位先生,陵墓在哪裏?」<br /><br />  阿水到這時,才有機會說了三個字:「不知道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仰天怪笑:「大兒科,簡直是巨人科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道:「根據他的經歷、我們可以判斷出陵墓所在的地點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道:「根據判斷去行動?若判斷錯了,行動沒有結果,你還有能力再進行第二次行動嗎?」<br /><br />  齊白此言一出,各人都靜了下來,因為齊白說話時的態度雖然差,但是這話卻是重要之至。<br /><br />  我們曾判斷,那陵墓有可能是在其中的一個海子之下,當然認定了這個海子進行工作。但如果判斷錯了(可能性極大),那麼,一千億美元和大量人力,也就化為泡影了。<br /><br />  就算陶啟泉的財力再雄厚,能再有一次嗎?<br /><br />  而且,再一次又失敗了呢?<br /><br />  這是在行動之前,必須慎重考慮的事。<br /><br />  陶啟泉靜了片刻,反問:「難道你已經知道了確實的所在?」<br /><br />  齊白的態度更惡劣,雙眼翻白:「為甚麼要告訴你?開門見山,看在衛斯理夫婦臉上,你參加,算你一份,不參加,請便!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呆住了,出聲不得,只怕他一生之中,從來也未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。<br /><br />  我實在為難,就向溫寶裕瞪了一眼──這小子平日能說會道,偏在這時候,他一聲不出。溫寶裕知道我的意思,他就開始發作,一瞪眼就罵齊白:「你是不是在陰間久了,所以沾了鬼氣,沒有人味了。」<br /><br />  這話,聽來很重,罵得頗兇,但我不禁佩服溫寶裕的機智──他和齊白熟,罵齊白幾句,沒有問題。但他在話中,卻明顯地點出了齊白特殊的、古怪的、人所難及的身分,他自陰間來。<br /><br />  單憑他這個身分,人間的任何人,就難以和他匹敵了。<br /><br />  果然,溫寶裕此言一出,齊白仍然是一派目中無人的樣子,並不出聲,陶啟泉的神色略變,大亨也不由自主,吸了一口氣。<br /><br />  眾人之中,表情最有趣的是阿花,她睜大了眼,望定了齊白,又是好奇,又是害怕,那種自然流露的神情,掩過了她在風塵之中,顛倒眾生的艷光,現出了一派天真來。<br /><br />  溫寶裕繼續道:「你也不想想,不是陶先生找到了阿水,又有意去開發,這件事怎能開頭?」<br /><br />  齊白怪叫了起來:「你這小鬼又不是不知道,我和衛斯理早就著手研究過一切資料──人間找不到的資料,我們甚至到陰間去找,他那些資料,算得了甚麼!」<br /><br />  溫寶裕的話,自然是要引齊白把我們其實早已在著手進行的事實抖出來,齊白一面說,一面指著我,我道:「是,久已在進行,但是陶翁提供的資料,都極其有用,所以,我們應該合作。」<br /><br />  陶啟泉吁了一口氣,趁機下台:「既然如此,我聽衛斯理的安排就是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哼了一聲:「他的資料,沒有多大用處──」<br /><br />  他說了這一句之後,突然轉向朱槿:「請安排那一男一女儘快和我見面。」<br /><br />  朱槿眼珠轉動:「要他們出來,很是困難,但齊先生若是肯進去──」<br /><br />  不等她說完,我就疾聲道:「且慢,那一男一女,如今情形如何?已經完全脫離了樹木的遺傳,還陽變了人麼?」<br /><br />  這一問,令朱槿的臉色微微一變,雖然她立時以一個動人的笑容來掩飾,但是我也可以知道其中大有文章。<br /><br />  我立時道:「既然合作,就必須坦誠相對。」<br /><br />  齊白也道:「怎麼一回事?可是那兩個人出了甚麼問題?」<br /><br />  各位讀者,他們現在在討論的那一男一女,首先出現在《還陽》這個故事之中,後來,又在《遺傳》這個故事中成為主題人物。在《遺傳》結束時,那一男一女是交由勒曼醫院處置的,勒曼醫院用大亨的遺傳因子,去改變那一男一女的生命形式,使他們成為以人為主,樹木為副的異類人。<br /><br />  自大亨離開勒曼醫院之後,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,只是在勒曼醫院的那個外星人,曾傳言「一切進行順利,一年之後,他們的生命改變形式就可以完成」,事情應該和朱槿方面,已沒有關係的了。一開始,齊白和朱槿「交易」提出條件時,朱槿一副「擁有」那一男一女的樣子,卻又是何解?<br /><br />  我不明其中究竟,曾好幾次要提出來,但是卻被齊白使眼色打斷,這時,我再也忍不住,道:「齊白,如果你要和那一男一女會面,應該找勒曼醫院,那個外星人欠我一份情,應該沒有問題!」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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九、見你的鬼



  後來,我問白素:「你也太霸道了,怎麼知道我要說甚麼,就不讓我開口?」

  白素道:「我當然知道你想反對!」

  我道:「當然要反對,朱槿代表那股強權勢力,有它插一腳,我自然不幹!」

  白素笑:「本來就沒有你的份兒,是他們的事!」

  我不禁無言以對,確然,我太熱衷了,把事情當作是自己有份的事。

  卻說當時,陶啟泉呆了一呆之後,問道:「朱女士是代表──」

  朱槿搶著道:「不必明說。」

  陶啟泉道:「這是絕無把握可以一定成功的事,投資大有可能化為烏有!」

  朱槿道:「兩位算是富可敵國,以一國之力,自然也不在乎,只要有成功的希望,也就值得。」

  我和陶啟泉異口同聲問:「為甚麼?」

  朱槿攤了攤手道:「我不能理解有些人的心理,他們認為這樣的大事,如果沒有他們參加,他們會成為歷史的罪人。」

  朱槿說得很是隱晦,但是我們自然知道她口中的「他們」是些甚麼人。這些人自我膨脹到「要對歷史負責」──任何人的心態,到達了這一地帶,那就很難說是正常的了。對心態不正常的人講理,自然是陡勞無功的事。

  這些人,能為了滿足一下自己的感覺,而動用幾百億美元,這也就是獨裁政權的「可愛」之處了。

  這件事,和我不能說沒有關係,必須在開始時,就說個明白,我沉聲道:「如果是這樣,我就全面退出。」

  我這句話,可能早在朱槿的意料之中,她一揚眉:「衛先生,你太小器了,這是純學術性的行動,你何必如此計較。」

  我悶哼了一聲,還沒有開口,忽然有一個我熟悉的聲音,若遠若近,傳了過來,卻又人人都可以聽得清楚,那人道:「我也不會參加,但是無主古墓,人人得而掘之,我會單獨行動!」

  這聲音突然出現時,人人都為之愕然,不知是從何而來。只有我和白素,一聽就聽出了那是齊白的聲音,也知道齊白正自「陰間」來,他人還不知在甚麼空間,或是空間和空間的交接處,也不知道他用了甚麼方法,竟然可以人未至,聲先達。

  待到他的聲音傳完,眾人在錯愕之間,齊白突然在阿花的面前出現,向她扮了一個鬼臉,嚇得阿花尖叫連連,向陶啟泉的懷中,躲之不迭。

  白素笑道:「齊白,你越來越無聊了,看,把我們的小美人嚇得這樣子!」

  齊白嘻嘻笑:「給我們的陶大豪富一個保護小美人的機會,有何不可?」

  我在一聽到齊白的聲音之際,心中已盤算著如何介紹他這個人,這時,我已有了說辭,我道:「各位,這位齊白先生,是天下第一盜墓聖手,本來是人,現在人不人,鬼不鬼,神不神,不知算甚麼!」

  各人聽了這樣的介紹辭,又曾親眼見他突然現身的怪異,自然更是目定口呆。

  朱槿微笑:「齊白先生還是有關部門要通緝的第一號要犯!」

  齊白向朱槿瞪了一眼:「若是為了盜墓罪通緝我,比我該抓起來的人,至少有一百萬,而先要定罪的是一大批當官的,對古墓保護不力,法令不行,勾結盜賣,破壞文物,人人都該判個無期徒刑!」

  齊白一口氣說來,神情激動無比。

  朱槿長嘆一聲:「若是有甚麼代表之類,能提出你這番言論來就好了!」

  齊白竟至於口出惡言:「屁,甚麼代表,哪有一個是真能按己意開口的人!」

  我沉聲道:「別說這些無謂的話了,我和齊白都表明了立場!」

  朱槿道:「我奉命一定要完成任務。」

  大亨道:「我不會為了祖先的一座陵墓,而違逆美人的心意。」

  溫寶裕鼓掌道:「好啊,吹了!」

  陶啟泉怒然:「這算甚麼,好好地談判,來個節外生枝,未免太掃興了!」

  在這其間,齊白向我連施眼色,我微微點頭,表示明白了他的意思。

  所以,我向陶啟泉道:「算了,合作不成,我們可以獨力進行。」

  陶啟泉雖然氣憤,但也顧及到獨力難成,所以聽了我的話之後,略有猶豫。我知道,齊白向我示意,他很有把握,必有道理。

  所以我又道:「獨力進行,雖然吃力點,但不必受他人掣肘,而且獨享成果。你的初步估計,放在真正的專家手中,可以大幅改變,放心好了!」

  陶啟泉望向我,我又向他堅決地點了點頭。

  陶啟泉站了起來:「好吧,買賣不成仁義在,合作雖然不成,總算結識了一位大人物。」

  大亨和朱槿,一看到事情發展成這樣,臉色很難看,朱槿道:「合作不成,那等於是分頭行事了。」

  大亨也道:「那我必然協助朱槿來進行。」

  我一攤手:「不要緊,已經提供給你的那些資料,就算是祝對方成功的禮物好了。」

  大亨的臉色一陰,向阿水望了一眼。白素細心,觀察到了這一情形,就笑道:「阿水先生所說的一切,全在資料之中,他的所有經歷,已全部提供,並無保留,這一點,必須聲明!」

  我心中一凜,也道:「所以,阿水在整件事中的作用已經完成了。」

  我們說的時候,目光都直視著大亨和朱槿,且相當凌厲。這兩人都假裝聽不懂,一副若無其事的神態,當然,他們已知道我們在說甚麼──不要打阿水的主意了。

  大亨已站了起來:「真是遺憾,第一次就合作不成!」

  陶啟泉打了一個哈哈,先發制人:「只盼以後在大家分頭行事時,不要互相阻礙就好了!」

  大亨和朱槿,竟然不說「當然不會」,只是各自「哼」了一聲,分明表示了非友即敵的態度。

  齊白在這時,仰天大笑了三聲:「論到發掘古墓,要是有人能勝過了我,我齊白就做鬼去!」

  齊白的這個誓言,罰得大是古怪。大亨的神情,雖然大是不善,可是一時之間,也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,只是瞪大著眼,望著齊白。

  齊白又補充了一句,聽來更怪:「或者,罰我做不成鬼!」

  大亨一拍掌,大聲道:「好,無論如何,很高興認識各位──」

  他說到這裏,轉頭向朱槿道:「我看,你該去勸勸你們那邊的人,不要和這裏的人競爭,勝負結果很明顯,這裏的──甚至有的不是人,具有鬼神的身分,人再能幹,如何爭得贏。」

  大亨這一番話,說得極其認真,朱槿聽了,居然也很嚴肅地點了點頭:「我一定盡力辦好。」

  事情在突然之間,又有了這樣的變化,倒也頗出乎意料之外,齊白首先大是高興:「好,你爽快,我也爽快,事成之後,算是你有份。」

  大亨笑了起來:「對我來說,祖墳被人發掘,並不是甚麼光彩的事,若是沒有實利,只掛個名兒,那就不要也罷!」

  齊白不是很了解大亨的遺傳來歷,是以一時之間,神情古怪,大聲反問道:「祖墳?」

  我把大亨的來歷,簡略扼要地說了一遍,自然也不免提到了那人樹合一的兩個樹中人。齊白一面聽,一面神情古怪之至,甚至於面肉抽搐。

  我看到這種情形,大是奇怪,等我說完,齊白向朱槿疾聲問:「那一男一女兩個樹中人呢?」

  朱槿是何等聰明之人,自然一下子看出,其中必有極重要的關鍵在,所以她並不立即回答。

  齊白怕是和陰間中的靈魂打交道久了,所以忘了人是如何難對付,他竟然又十分焦急地追問了一句:「那一男一女兩個人呢?」

  朱槿微微一笑:「這是國家絕頂機密,請恕我無可奉告,齊白先生。」

  齊白一聽,更是著急,我早已看出,他越是著急,朱槿越是不肯說,所以我重重推了他一下,道:「我看你,還是和朱女士商量一下,看她需要甚麼代價,才能化國家絕頂機密為普遍資料。」

  朱槿一聽,「哈哈」笑了起來,竟然直認不諱:「衛先生真是解人。」

  齊白氣得雙眼翻白:「唉,你說,要甚麼條件?」

  朱槿卻還在拿腔:「那得先探探行情,這兩個人能起甚麼作用。」

  齊白說得斬釘截鐵:「這,不能告訴你!」

  朱槿一笑:「那就只好漫天開價了!」

  齊白道:「我也可以落地還錢,你說來聽聽。」

  事情發展到這一地步,顯然事前始料未及,所以機靈如朱槿,一時之間,竟也不知如何開價才好。

  她在猶豫間,大亨已然道:「這價好開,就照先前所說,朱女士他們,佔三分之一的權利,可是不再盡任何義務!」

  我和白素互望了一眼,大亨的這個代價,自然開得極高,我們不知道齊白的目的何在,所以一時之間,都不表示意見。

  陶啟泉卻悶哼一聲,顯然表示這代價太高了。

  齊白卻道:「可以,只要你把那一男一女交給我,就讓你佔三分之一!」

  一時之間,人人都吸了一口氣,陶啟泉咳了幾聲,我向他使了一個眼色,示意他靜觀事態發展。

  朱槿像是也想不到齊白答應得如此爽快,她道:「好,我儘快和上頭商量,一有結果,就答覆你。」

  陶啟泉忍不住問:「所謂『佔三分之一』,是甚麼意思?」

  朱槿悠然道:「就是我們甚麼也不幹,坐享其成,坐享部分是一切的三分之一。」

  陶啟泉面有怒容,一提氣,想要開口,齊白已搶著道:「對,就這樣!」

  陶啟泉忍無可忍,大喝一聲:「不是這樣!從現在起,這件事我獨力進行,不要任何人合作,也不會讓任何人分享成果!」

  他這樣說的時候,怒容滿面,自有威嚴。阿花先是退開了一步,顯然未曾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,但隨即撲上去,緊緊地抱住了他,我看在眼裏,心想,這小美人能得到這樣的愛寵,倒也並非事出無因。

  陶啟泉一發怒,一時之間,氣氛僵硬之至,齊白望了陶啟泉半晌,沉聲道:「你不可能獨力完成這事的。」

  陶啟泉仍怒:「那是我的事!」

  齊白又道:「你別以為你已掌握了不少資料,那一點用處也沒有,我掌握的資料比你更多,可是也毫無頭緒,你把事情看得太簡單了!」

  接下來,齊白和陶啟泉兩人針鋒相對的對話,聽來頗是駭人聽聞。

  陶啟泉一聲冷笑,指著齊白,神態和語氣都不是很客氣:「你的資料比我更多?嘿嘿,我有人親眼見過,並且在那裏生活了三年多。」

  齊白一回眼,伸手拍開了陶啟泉指住他的手指:「那又怎樣?我有親手建造那陵墓的鬼,總比你那人親眼見過,更有用吧?」

  齊白的話,聽來怪誕莫名,陶啟泉可能不會明白。但我和齊白都曾設想過找一個「蒙古老鬼」,了解成吉思汗墓的情形。

  從齊白這時的話聽來,好像他在陰間的這些日子,在這方面有了些結果。

  我正在思索間,陶啟泉在怒火頭上,也沒有心思去細想齊白的話,就罵道:「見你的鬼。」

  齊白一揚眉:「不錯,正是見我的鬼,我無時無刻不見鬼,這也正是我的本錢。」

  陶啟泉顯然把他當成了瘋子,不準備再和他說甚麼,轉而向我道:「衛斯理,只要你我合作,這件事就可以完成了,何必勞師動眾?」

  他這話是說和大亨合作也是多餘的了,大亨反應極快,「哈哈」一笑:「告辭了!」

  可是朱槿卻道:「等一等,我們和齊白先生之間,還有事要商量。」

  陶啟泉恃著和溫寶裕熟,竟然代溫寶裕下起逐客令來:「你們有事,請便吧!」

  這時,我不禁感到為難之至。齊白和大亨都是我請來的,陶啟泉如今這種態度,就算他們不怪我,我也覺得說不過去。

  我咳了一聲,正想說話,白素卻輕輕碰了我一下,示意我不要出聲。

  齊白望著陶啟泉,一字一頓:「沒有我,你決不能成事!」

  陶啟泉也一字一頓:「這世上,我最不信是誰沒有誰就不行!」

  齊白冷笑一聲,不再理會陶啟泉,轉而對我道:「衛斯理,你何必和這種沒見識的人在一起浪費時間,我把我的發現告訴你,我們一起來研究。」

  陶啟泉更怒:「你這個有見識的人,只不過在『研究』的階段,我倒已經可以有實際行動了,雖然我是一個沒有見識的人!」

  齊白揚著頭不理,一點也沒有收回他的話之意。大亨和朱槿,卻是一副幸災樂禍的神情,望望這個,看看那個,坐山觀虎鬥。

  我想開口,白素已然道:「這樣的一件大事,我看,三方面合作尚且未必可以成事,若是爭吵起來,大家各幹各的,那就只有讓成吉思汗再在海底多躺幾百年。」

  各人一向都十分佩服白素,她一開口,大家都不出聲,但不出聲,並不表示都願意合作。

  陶啟泉先道:「衛夫人,第一手資料是從我這裏來的,整件事,我就應該有主決權。」

  齊白一聲冷笑:「你的那個所謂『第一手資料』,比起我已掌握了的資料來,只能算是小兒科。」

  陶啟泉指著阿水:「他曾去過那海底,見過陵墓,這還算是小兒科?」

  齊白道:「啊,去過,見過,真了不起,不是小兒科,是大兒科。請問去過見過的這位先生,陵墓在哪裏?」

  阿水到這時,才有機會說了三個字:「不知道。」

  齊白仰天怪笑:「大兒科,簡直是巨人科!」

  陶啟泉道:「根據他的經歷、我們可以判斷出陵墓所在的地點。」

  齊白道:「根據判斷去行動?若判斷錯了,行動沒有結果,你還有能力再進行第二次行動嗎?」

  齊白此言一出,各人都靜了下來,因為齊白說話時的態度雖然差,但是這話卻是重要之至。

  我們曾判斷,那陵墓有可能是在其中的一個海子之下,當然認定了這個海子進行工作。但如果判斷錯了(可能性極大),那麼,一千億美元和大量人力,也就化為泡影了。

  就算陶啟泉的財力再雄厚,能再有一次嗎?

  而且,再一次又失敗了呢?

  這是在行動之前,必須慎重考慮的事。

  陶啟泉靜了片刻,反問:「難道你已經知道了確實的所在?」

  齊白的態度更惡劣,雙眼翻白:「為甚麼要告訴你?開門見山,看在衛斯理夫婦臉上,你參加,算你一份,不參加,請便!」

  陶啟泉呆住了,出聲不得,只怕他一生之中,從來也未曾受到過這樣的對待。

  我實在為難,就向溫寶裕瞪了一眼──這小子平日能說會道,偏在這時候,他一聲不出。溫寶裕知道我的意思,他就開始發作,一瞪眼就罵齊白:「你是不是在陰間久了,所以沾了鬼氣,沒有人味了。」

  這話,聽來很重,罵得頗兇,但我不禁佩服溫寶裕的機智──他和齊白熟,罵齊白幾句,沒有問題。但他在話中,卻明顯地點出了齊白特殊的、古怪的、人所難及的身分,他自陰間來。

  單憑他這個身分,人間的任何人,就難以和他匹敵了。

  果然,溫寶裕此言一出,齊白仍然是一派目中無人的樣子,並不出聲,陶啟泉的神色略變,大亨也不由自主,吸了一口氣。

  眾人之中,表情最有趣的是阿花,她睜大了眼,望定了齊白,又是好奇,又是害怕,那種自然流露的神情,掩過了她在風塵之中,顛倒眾生的艷光,現出了一派天真來。

  溫寶裕繼續道:「你也不想想,不是陶先生找到了阿水,又有意去開發,這件事怎能開頭?」

  齊白怪叫了起來:「你這小鬼又不是不知道,我和衛斯理早就著手研究過一切資料──人間找不到的資料,我們甚至到陰間去找,他那些資料,算得了甚麼!」

  溫寶裕的話,自然是要引齊白把我們其實早已在著手進行的事實抖出來,齊白一面說,一面指著我,我道:「是,久已在進行,但是陶翁提供的資料,都極其有用,所以,我們應該合作。」

  陶啟泉吁了一口氣,趁機下台:「既然如此,我聽衛斯理的安排就是。」

  齊白哼了一聲:「他的資料,沒有多大用處──」

  他說了這一句之後,突然轉向朱槿:「請安排那一男一女儘快和我見面。」

  朱槿眼珠轉動:「要他們出來,很是困難,但齊先生若是肯進去──」

  不等她說完,我就疾聲道:「且慢,那一男一女,如今情形如何?已經完全脫離了樹木的遺傳,還陽變了人麼?」

  這一問,令朱槿的臉色微微一變,雖然她立時以一個動人的笑容來掩飾,但是我也可以知道其中大有文章。

  我立時道:「既然合作,就必須坦誠相對。」

  齊白也道:「怎麼一回事?可是那兩個人出了甚麼問題?」

  各位讀者,他們現在在討論的那一男一女,首先出現在《還陽》這個故事之中,後來,又在《遺傳》這個故事中成為主題人物。在《遺傳》結束時,那一男一女是交由勒曼醫院處置的,勒曼醫院用大亨的遺傳因子,去改變那一男一女的生命形式,使他們成為以人為主,樹木為副的異類人。

  自大亨離開勒曼醫院之後,一直沒有他們的消息,只是在勒曼醫院的那個外星人,曾傳言「一切進行順利,一年之後,他們的生命改變形式就可以完成」,事情應該和朱槿方面,已沒有關係的了。一開始,齊白和朱槿「交易」提出條件時,朱槿一副「擁有」那一男一女的樣子,卻又是何解?

  我不明其中究竟,曾好幾次要提出來,但是卻被齊白使眼色打斷,這時,我再也忍不住,道:「齊白,如果你要和那一男一女會面,應該找勒曼醫院,那個外星人欠我一份情,應該沒有問題!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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