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第三回 梅香園內破花心 安童堂前遺春譜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第三回 梅香園內破花心 安童堂前遺春譜</h3><br /><br />  詩曰:<br /><br />  可惜月年易白頭,一番春盡一番秋;<br />  人生及時須行樂,漫教花下數風流。<br />  梅香有意覓鸞交,安童何福可能消;<br />  竊得雲雨無限趣,樂極悲生也斷腸。<br /><br />  話說這醜梅香,是小姐房中使婢,名換春梅,眼大眉粗,十分粗陋。小姐嫌他粗蠢,凡一應細事,件件喚著秋香。只那粗夯用力的,便叫他做。這春梅又看不出醜陋中都帶幾分風趣,每至秋涼,便有些懨懨鬼病,攢眉咬指,就如西施效顰一般,便敖不過。有詩為證:<br /><br />  幾度傷情不自由,投桃無計枉僝僽;<br />  誰知傳令宣花使,頃刻推門指點頭。<br /><br />  秋香走去換他,走到門首,只聽得他在裏面唧唧噥噥,句句都是傷情話。秋香聽了推門進去,掩口笑道:「春梅,小姐著我來吩咐你,到園中喚安童採花。」春梅道:「瞞你不得,正花心動,在這裏一步也走不動,你替我走一遭吧。」秋香道:「不要體面的丫頭,虧你說這話。」春梅道:「你不要這般說,我的心就是你的心。如今秋涼天氣,那條狗也是動情,何況你我。」秋香道:「不要多言,隔牆須有耳,窗外豈無人,若是夫人聽見,決不饒恕。」春梅笑道:「言之有理,今後疼癢只自知罷。」秋香道:「小姐要花,我先去伺候梳妝,你快去吩咐安童來。」便轉身先去服侍梳洗。<br /><br />  你看這春梅慢慢行到園中,四圍一看,卻不見安童的影,便大聲四道:「管園的安童那裏去了?小姐等著要死,你快去折來。」你道安童在那裏?這安童恰恰脫去衣服,赤身露體在池邊洗澡,遠遠聽見有人喚他,心下驚疑道:「這個嬌音卻是何人?」站起身來一看,又不見人,便大聲應道:「安童在池邊洗澡,叫我做甚麼?」春梅聽說洗澡,便要想看看他那話兒,忙走到池邊,只見他那話兒見了春梅,便大發起性來了。真是:<br /><br />  堅若鋼針,巨若木杵,赤條條恰正是去頭髮的沙彌,亂叢叢就是那沒眼睛的鬍子。逞威風,衝開肉陣,不須丈八長矛,憑急性搗破皮營,便棄一層灶甲,烏將軍雖係舊名,角先生總其化體。<br /><br />  春梅看了,假意掩口笑道:「臭賊囚!好不識羞,青天白日露出這鐵杵一般的東西,倘是夫人小姐遊花玩景一時走到,反說我們幹什麼歹事。快些起來揩乾了身,折花與我去!」你看這安童卻等不得揩乾了身,披上衣服,束了暖肚,含笑向前一把抱住親了幾個嘴,說道:「春梅,我的心肝,我為你害了一場相思病,今日該是天緣湊巧來得正好。何不既在這芳草坡上做一個快活去。」春梅道:「不可!倘若夫人得知,不說你要偷婆娘,例說我來拐小官,這怎麼好!」<br /><br />  安童一把拉住不放,迎著笑臉說道:「春梅,你且聽我說一個正理,前日夫人有言在先,說道:『安童,園中花木你若澆灌的好,我揀個好日子把春梅與你做了老婆。』後來夫人、小姐同到園中看了看,這些紅紅綠綠、嬌嬌嫩嫩的花朵,果然茂盛,心中歡喜,又對我說道:『安童,你小小年紀倒也中用,那春梅快要給你做老婆,看官曆上擇個好日子,便好做親。』我當下便磕頭謝過了。我想咱們兩個終久是夫妻,莫若今日先結了親,以快情意。」春梅半推半就,說道:「這都是你的花嘴,夫人決沒有這話,我今年二十餘歲,不曾經過這風霜,難道我嬌嬌嫩嫩一點花心,被你這遊蜂採去了不成?」<br /><br />  安童喜道:「你是個黃花女子,我也是一個黃花小官。今日黃花對黃花,大家耍一耍。」遂上前親了一個嘴。春梅假意道:「要說便說,親什麼嘴,調什麼情?」安童笑道:「恐怕你嫌我不愛惜你。」就將他一把拉倒。春梅也樂於承受,低聲說道:「安童哥,我也沒奈何了,今日遭你手裏。只是我來多時了,若是小姐要花,著人來喚我,便出乖露醜了。還到芙蓉軒後地板上耍一耍去。」<br /><br />  安童依他言語,就起身兩手扯住春梅,又恐她跑了去。及到芙蓉軒後,安童替她鬆衣解帶,才自己脫了下身衣服,伸出那件東西,更比方纔洗澡的時候,愈加堅硬。硬幫幫的粗如葫蘿約六寸餘長,春梅看了,十分驚怯,驚的是恐有人覩見,吹到夫人耳內,怯的是自己不曾嘗這件滋味,甜酸苦辣,怎麼曉得?忙道:「安童哥,我怕當不起。」<br /><br />  安童見她模樣,更覺興發,便道:「春梅,今日這好事不要沒與,我前下南庄來,買得一本《春意譜》觀玩,要睡時慾火如焚,如何熬得過,一向藏在身邊,我今且取出來和你照依上面的做個故事罷。」便向腰間取出來,果是一本《春意譜》。春梅斜眼瞬道:「安童,我怎比得那經慣的,只是盡興弄一會便了,做什麼故事?」<br /><br />  安童依言,騰身跨上,用了些花言巧語,殷殷款款,也不顧她疼痛著力,送進少許,安童年紀雖止十七,因平日被人刮那後庭是弄慣的了,說到女色,實是初次,那春梅人雖粗笨,這件東西生得肥肥嫩嫩,就如初蒸熟的饅頭相似,任他往往來來,只得咬住袖角承受,安童見他不做聲,諒她已譜滋味,便緊緊抽送,共有百餘,弄得春梅咬牙合眼,偏體酥麻,就如迎風的楊柳,身子東擺西搖。<br /><br />  不料小姐梳洗定多時,不見春梅拿花到來,便著秋香來園中尋覓。那裏見春梅,又那裏見安童!走到芙蓉軒後,遠聽得他兩人咿唔聲響。輕輕向壁縫裏張一張,只見他兩個正情濃意密。一個就如餓虎吞羊,一個似嬌花著雨。又仔細聽了一會,兩個說的都是有趣的話。有詩為證:<br /><br />  蜂忙蝶亂兩情痴,嚙指相窺總不如;<br />  如使假虞隨滅虢,豈非愈出愈為奇。<br /><br />  這秋香卻熬不過,緊緊咬著袖口,站在芙蓉軒後,看一會,聽一會。欲叫他一聲,恐掃他興,欲待他事畢,又恐怕小姐親自出來。左思右想,只得輕輕走到軒內,把兩指向軟門彈了一彈,叫道:「春梅,你好受用,小姐正等得心焦哩!」<br /><br />  安童聽見管不得,慌忙爬起扯上褲兒,並拾了那本《春意譜》,竟往外面一走。秋香便走至軒後,只見春梅還睡在地板上。秋香笑道:「你兩個做得好事,備我不得了。小姐叫你來著安童採花,你倒先被安童採了花去!」春梅滿面羞慚,翻身起來,只見鮮血淋漓,勉強走出軒外,見花甚茂盛。正是:<br /><br />  百花競秀,萬卉箏妍,紅紫聞勞兼。拴不住滿園春色,妖妖爭艷冶。掃不開,邊地腿脂。幾陣香風,頻送下幾番紅雨。一群啼鳥,還間著一點流鶯。覓蕊遊蜂,兩兩飛來枝上,尋花浪蝶,雙雙簇列梢頭。數不盡,半開半放的花花蕊蕊,捎不來,又嬌又嫩的紫紫紅紅。惟願得夫人心中歡喜日,恰止是安童眼下運寒時。<br /><br />  那春梅秋香步出亭外,揀那嬌艷的採下,安童嬉笑取一朵,與秋香簪在頭上。秋香正色道:「別人與你戲耍,難道我也與你戲耍?」安童又將花去簪春梅頭上,春梅道:「姐姐在萌,還要調什麼情?」<br /><br />  推他一跌,倒在地上,春梅忙忙折了那些花與秋香來見小姐。小姐見春梅鬢髮蓬鬆,便問道:「早間使你去採花,怎麼這時候才來?在何處做什麼勾當?」春梅無言回答,秋香只是微笑。小姐心疑,指春梅道:「事有可疑,快忙說與我聽,不然與夫人說知,你便活不成了。」春梅道:「並不到那裏去,只問秋香就是了。」那小姐心內多疑,見秋香暗笑,便把眼看住了他。秋香道:「這事與秋香無涉。去喚安童來,一問便知。」<br /><br />  春梅曉得事體敗露,實說道:「恰才到園中去喚安童採花,那廝膽大,把我抱定說了無數醜話。虧得秋香走來,方能掙脫。稟上小姐,那譜兒只是不好開口。」小姐道:「原來你兩人同謀做事,東遮西掩。日後弄出事來,夫人豈不責在我身上。倒是我防守不嚴,玷了閨門清白。待我先去與夫人說明。」秋香道:「這是春梅做來的,其要錯罪在秋香。」春梅磕頭道:「情願受罰,不願到夫人那裏去。」小姐道:「這件事想與秋香無涉,是這賤人做出來的。快隨我去見夫人。」<br /><br />  春梅不得已,跟小姐走到堂前。恰遇夫人在堂,她便跪下。夫人不知分曉,笑說道:「敢是這丫頭服侍不過,把我兒觸犯麼?」小姐道:「這賤婢做不識羞的事,不得不來稟明。」便把始末根由一一細說。夫人聽了,著院子快去喚安童來:「待我問他個明白。」<br /><br />  園中安童聽見叫他,只道有配春梅的好意。走至堂前還嘻嘻笑臉,夫人喝道:「這廝該死!你知罪麼?」安童放下笑臉答道:「有什麼罪?」夫人道:「我且問你,那芙蓉軒後的事,可是有麼?」安童道:「這事是有的,雖說這是安童的罪,卻因為是夫人錯了主意。」夫人怒道:「胡說怎的?倒是我主意錯了?」安童道:「當日夫人有言在先,原要把春梅許我做老婆的。那時節若不曾記過,今日安童怎敢先姦後娶不成!」<br /><br />  夫人喝道:「我看你這該死的奴才不自認罪,還敢在我跟前弄嘴,提起板了來,便要把這兩個奴才淫婢,渾身上下痛打一頓,方消我恨!」小姐連忙上前勸住,扶了夫人坐在椅上道:「他兩個無恥醜行的奴婢,就打死了也不足惜,還要珍重自己的身體要緊。」<br /><br />  安童見小姐勸住了夫人,滿心歡喜,手舞足蹈。正要辯幾句,不想袖裏那本《春意譜》拋將出來,夫人一見便喚秋香拾取上來,看是什麼書。秋香拾在手裏,翻開一看,見是一本《春意譜》,又不便替他藏匿了,只得送與夫人。夫人揭開一看,見上面道:<br /><br />  女子仰天而臥,將那腳兒挑起臀尖相合,男子俯伏胸膛,以肉具項入花心,一抽一送,圖個歡暢,這謂之順水推船。<br /><br />  男子仰天而臥,將那兩腿蹺起臀兒相湊,女子俯伏胸膛,以牝戶套上玉莖,一來一往,儘個快樂,這謂之倒澆蠟燭。<br /><br />  女子俯身而臥,將那後庭掀起兩股,推開男子,俯伏肩背,以龜頭塞入陰戶,一進一退,弄個爽利,這謂之隔山取火。<br /><br />  看完了愈加焦躁,將一本《春意譜》登時扯得粉碎。提著板子大罵道:「好奴才!你快說這本書是從何處得來的?若要支吾遮掩,這板子卻不認得你。決不與你干休!」<br /><br />  安童道:「夫人在上,聽安童分剖,這本書原是南庄上二相公買來醒瞌睡的。那一日被安童看見,悄悄藏了他的,放在隨身肚兜裏收著,恰才洗澡摸將出來,正要拆拆了,不料夫人呼喚,便收拾在袖中,原與安童無干。夫人要見明白,只差人到南庄去與二相公計議就是了。」<br /><br />  夫人道:「你這樣的人,我這裏斷容你不得!若再容何你時,可不把我的家聲玷辱了。」遂著院子立時往南庄去,吩咐道:「須對二相公說,這樣的人,家中要他不得,把那小心勤謹老實的人換一個來,早晚園中使用。再喚秋香將這賤婢春梅剝了他兩衣服,鎖在後邊空房內,明日尋一個媒婆,打發出門便了。」<br /><br />  你看這小姐果是個孝順的女兒,見夫人惱得不住,便迎著笑臉,扶了夫人進房。那春梅安童方纔起去。未知後來安童回到南庄,劉天表有甚話說?下回分解。<br /><br />  總批:<br /><br />  春梅年始破瓜,安童初番雲雨,中段一問一答,其說得俏俐。秋香幸得推脫,不然幾乎不能終事,小姐亦不能日後有榮耀之期矣。<br /><br />  鬧花叢卷之一 終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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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回 梅香園內破花心 安童堂前遺春譜



  詩曰:

  可惜月年易白頭,一番春盡一番秋;
  人生及時須行樂,漫教花下數風流。
  梅香有意覓鸞交,安童何福可能消;
  竊得雲雨無限趣,樂極悲生也斷腸。

  話說這醜梅香,是小姐房中使婢,名換春梅,眼大眉粗,十分粗陋。小姐嫌他粗蠢,凡一應細事,件件喚著秋香。只那粗夯用力的,便叫他做。這春梅又看不出醜陋中都帶幾分風趣,每至秋涼,便有些懨懨鬼病,攢眉咬指,就如西施效顰一般,便敖不過。有詩為證:

  幾度傷情不自由,投桃無計枉僝僽;
  誰知傳令宣花使,頃刻推門指點頭。

  秋香走去換他,走到門首,只聽得他在裏面唧唧噥噥,句句都是傷情話。秋香聽了推門進去,掩口笑道:「春梅,小姐著我來吩咐你,到園中喚安童採花。」春梅道:「瞞你不得,正花心動,在這裏一步也走不動,你替我走一遭吧。」秋香道:「不要體面的丫頭,虧你說這話。」春梅道:「你不要這般說,我的心就是你的心。如今秋涼天氣,那條狗也是動情,何況你我。」秋香道:「不要多言,隔牆須有耳,窗外豈無人,若是夫人聽見,決不饒恕。」春梅笑道:「言之有理,今後疼癢只自知罷。」秋香道:「小姐要花,我先去伺候梳妝,你快去吩咐安童來。」便轉身先去服侍梳洗。

  你看這春梅慢慢行到園中,四圍一看,卻不見安童的影,便大聲四道:「管園的安童那裏去了?小姐等著要死,你快去折來。」你道安童在那裏?這安童恰恰脫去衣服,赤身露體在池邊洗澡,遠遠聽見有人喚他,心下驚疑道:「這個嬌音卻是何人?」站起身來一看,又不見人,便大聲應道:「安童在池邊洗澡,叫我做甚麼?」春梅聽說洗澡,便要想看看他那話兒,忙走到池邊,只見他那話兒見了春梅,便大發起性來了。真是:

  堅若鋼針,巨若木杵,赤條條恰正是去頭髮的沙彌,亂叢叢就是那沒眼睛的鬍子。逞威風,衝開肉陣,不須丈八長矛,憑急性搗破皮營,便棄一層灶甲,烏將軍雖係舊名,角先生總其化體。

  春梅看了,假意掩口笑道:「臭賊囚!好不識羞,青天白日露出這鐵杵一般的東西,倘是夫人小姐遊花玩景一時走到,反說我們幹什麼歹事。快些起來揩乾了身,折花與我去!」你看這安童卻等不得揩乾了身,披上衣服,束了暖肚,含笑向前一把抱住親了幾個嘴,說道:「春梅,我的心肝,我為你害了一場相思病,今日該是天緣湊巧來得正好。何不既在這芳草坡上做一個快活去。」春梅道:「不可!倘若夫人得知,不說你要偷婆娘,例說我來拐小官,這怎麼好!」

  安童一把拉住不放,迎著笑臉說道:「春梅,你且聽我說一個正理,前日夫人有言在先,說道:『安童,園中花木你若澆灌的好,我揀個好日子把春梅與你做了老婆。』後來夫人、小姐同到園中看了看,這些紅紅綠綠、嬌嬌嫩嫩的花朵,果然茂盛,心中歡喜,又對我說道:『安童,你小小年紀倒也中用,那春梅快要給你做老婆,看官曆上擇個好日子,便好做親。』我當下便磕頭謝過了。我想咱們兩個終久是夫妻,莫若今日先結了親,以快情意。」春梅半推半就,說道:「這都是你的花嘴,夫人決沒有這話,我今年二十餘歲,不曾經過這風霜,難道我嬌嬌嫩嫩一點花心,被你這遊蜂採去了不成?」

  安童喜道:「你是個黃花女子,我也是一個黃花小官。今日黃花對黃花,大家耍一耍。」遂上前親了一個嘴。春梅假意道:「要說便說,親什麼嘴,調什麼情?」安童笑道:「恐怕你嫌我不愛惜你。」就將他一把拉倒。春梅也樂於承受,低聲說道:「安童哥,我也沒奈何了,今日遭你手裏。只是我來多時了,若是小姐要花,著人來喚我,便出乖露醜了。還到芙蓉軒後地板上耍一耍去。」

  安童依他言語,就起身兩手扯住春梅,又恐她跑了去。及到芙蓉軒後,安童替她鬆衣解帶,才自己脫了下身衣服,伸出那件東西,更比方纔洗澡的時候,愈加堅硬。硬幫幫的粗如葫蘿約六寸餘長,春梅看了,十分驚怯,驚的是恐有人覩見,吹到夫人耳內,怯的是自己不曾嘗這件滋味,甜酸苦辣,怎麼曉得?忙道:「安童哥,我怕當不起。」

  安童見她模樣,更覺興發,便道:「春梅,今日這好事不要沒與,我前下南庄來,買得一本《春意譜》觀玩,要睡時慾火如焚,如何熬得過,一向藏在身邊,我今且取出來和你照依上面的做個故事罷。」便向腰間取出來,果是一本《春意譜》。春梅斜眼瞬道:「安童,我怎比得那經慣的,只是盡興弄一會便了,做什麼故事?」

  安童依言,騰身跨上,用了些花言巧語,殷殷款款,也不顧她疼痛著力,送進少許,安童年紀雖止十七,因平日被人刮那後庭是弄慣的了,說到女色,實是初次,那春梅人雖粗笨,這件東西生得肥肥嫩嫩,就如初蒸熟的饅頭相似,任他往往來來,只得咬住袖角承受,安童見他不做聲,諒她已譜滋味,便緊緊抽送,共有百餘,弄得春梅咬牙合眼,偏體酥麻,就如迎風的楊柳,身子東擺西搖。

  不料小姐梳洗定多時,不見春梅拿花到來,便著秋香來園中尋覓。那裏見春梅,又那裏見安童!走到芙蓉軒後,遠聽得他兩人咿唔聲響。輕輕向壁縫裏張一張,只見他兩個正情濃意密。一個就如餓虎吞羊,一個似嬌花著雨。又仔細聽了一會,兩個說的都是有趣的話。有詩為證:

  蜂忙蝶亂兩情痴,嚙指相窺總不如;
  如使假虞隨滅虢,豈非愈出愈為奇。

  這秋香卻熬不過,緊緊咬著袖口,站在芙蓉軒後,看一會,聽一會。欲叫他一聲,恐掃他興,欲待他事畢,又恐怕小姐親自出來。左思右想,只得輕輕走到軒內,把兩指向軟門彈了一彈,叫道:「春梅,你好受用,小姐正等得心焦哩!」

  安童聽見管不得,慌忙爬起扯上褲兒,並拾了那本《春意譜》,竟往外面一走。秋香便走至軒後,只見春梅還睡在地板上。秋香笑道:「你兩個做得好事,備我不得了。小姐叫你來著安童採花,你倒先被安童採了花去!」春梅滿面羞慚,翻身起來,只見鮮血淋漓,勉強走出軒外,見花甚茂盛。正是:

  百花競秀,萬卉箏妍,紅紫聞勞兼。拴不住滿園春色,妖妖爭艷冶。掃不開,邊地腿脂。幾陣香風,頻送下幾番紅雨。一群啼鳥,還間著一點流鶯。覓蕊遊蜂,兩兩飛來枝上,尋花浪蝶,雙雙簇列梢頭。數不盡,半開半放的花花蕊蕊,捎不來,又嬌又嫩的紫紫紅紅。惟願得夫人心中歡喜日,恰止是安童眼下運寒時。

  那春梅秋香步出亭外,揀那嬌艷的採下,安童嬉笑取一朵,與秋香簪在頭上。秋香正色道:「別人與你戲耍,難道我也與你戲耍?」安童又將花去簪春梅頭上,春梅道:「姐姐在萌,還要調什麼情?」

  推他一跌,倒在地上,春梅忙忙折了那些花與秋香來見小姐。小姐見春梅鬢髮蓬鬆,便問道:「早間使你去採花,怎麼這時候才來?在何處做什麼勾當?」春梅無言回答,秋香只是微笑。小姐心疑,指春梅道:「事有可疑,快忙說與我聽,不然與夫人說知,你便活不成了。」春梅道:「並不到那裏去,只問秋香就是了。」那小姐心內多疑,見秋香暗笑,便把眼看住了他。秋香道:「這事與秋香無涉。去喚安童來,一問便知。」

  春梅曉得事體敗露,實說道:「恰才到園中去喚安童採花,那廝膽大,把我抱定說了無數醜話。虧得秋香走來,方能掙脫。稟上小姐,那譜兒只是不好開口。」小姐道:「原來你兩人同謀做事,東遮西掩。日後弄出事來,夫人豈不責在我身上。倒是我防守不嚴,玷了閨門清白。待我先去與夫人說明。」秋香道:「這是春梅做來的,其要錯罪在秋香。」春梅磕頭道:「情願受罰,不願到夫人那裏去。」小姐道:「這件事想與秋香無涉,是這賤人做出來的。快隨我去見夫人。」

  春梅不得已,跟小姐走到堂前。恰遇夫人在堂,她便跪下。夫人不知分曉,笑說道:「敢是這丫頭服侍不過,把我兒觸犯麼?」小姐道:「這賤婢做不識羞的事,不得不來稟明。」便把始末根由一一細說。夫人聽了,著院子快去喚安童來:「待我問他個明白。」

  園中安童聽見叫他,只道有配春梅的好意。走至堂前還嘻嘻笑臉,夫人喝道:「這廝該死!你知罪麼?」安童放下笑臉答道:「有什麼罪?」夫人道:「我且問你,那芙蓉軒後的事,可是有麼?」安童道:「這事是有的,雖說這是安童的罪,卻因為是夫人錯了主意。」夫人怒道:「胡說怎的?倒是我主意錯了?」安童道:「當日夫人有言在先,原要把春梅許我做老婆的。那時節若不曾記過,今日安童怎敢先姦後娶不成!」

  夫人喝道:「我看你這該死的奴才不自認罪,還敢在我跟前弄嘴,提起板了來,便要把這兩個奴才淫婢,渾身上下痛打一頓,方消我恨!」小姐連忙上前勸住,扶了夫人坐在椅上道:「他兩個無恥醜行的奴婢,就打死了也不足惜,還要珍重自己的身體要緊。」

  安童見小姐勸住了夫人,滿心歡喜,手舞足蹈。正要辯幾句,不想袖裏那本《春意譜》拋將出來,夫人一見便喚秋香拾取上來,看是什麼書。秋香拾在手裏,翻開一看,見是一本《春意譜》,又不便替他藏匿了,只得送與夫人。夫人揭開一看,見上面道:

  女子仰天而臥,將那腳兒挑起臀尖相合,男子俯伏胸膛,以肉具項入花心,一抽一送,圖個歡暢,這謂之順水推船。

  男子仰天而臥,將那兩腿蹺起臀兒相湊,女子俯伏胸膛,以牝戶套上玉莖,一來一往,儘個快樂,這謂之倒澆蠟燭。

  女子俯身而臥,將那後庭掀起兩股,推開男子,俯伏肩背,以龜頭塞入陰戶,一進一退,弄個爽利,這謂之隔山取火。

  看完了愈加焦躁,將一本《春意譜》登時扯得粉碎。提著板子大罵道:「好奴才!你快說這本書是從何處得來的?若要支吾遮掩,這板子卻不認得你。決不與你干休!」

  安童道:「夫人在上,聽安童分剖,這本書原是南庄上二相公買來醒瞌睡的。那一日被安童看見,悄悄藏了他的,放在隨身肚兜裏收著,恰才洗澡摸將出來,正要拆拆了,不料夫人呼喚,便收拾在袖中,原與安童無干。夫人要見明白,只差人到南庄去與二相公計議就是了。」

  夫人道:「你這樣的人,我這裏斷容你不得!若再容何你時,可不把我的家聲玷辱了。」遂著院子立時往南庄去,吩咐道:「須對二相公說,這樣的人,家中要他不得,把那小心勤謹老實的人換一個來,早晚園中使用。再喚秋香將這賤婢春梅剝了他兩衣服,鎖在後邊空房內,明日尋一個媒婆,打發出門便了。」

  你看這小姐果是個孝順的女兒,見夫人惱得不住,便迎著笑臉,扶了夫人進房。那春梅安童方纔起去。未知後來安童回到南庄,劉天表有甚話說?下回分解。

  總批:

  春梅年始破瓜,安童初番雲雨,中段一問一答,其說得俏俐。秋香幸得推脫,不然幾乎不能終事,小姐亦不能日後有榮耀之期矣。

  鬧花叢卷之一 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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