Warning: is_file(): File name is longer than the maximum allowed path length on this platform (4096): <?xml version="1.0" encoding="utf-8"?> <!DOCTYPE html PUBLIC "-//W3C//DTD XHTML 1.1//EN" "http://www.w3.org/TR/xhtml11/DTD/xhtml11.dtd"> <html xmlns="http://www.w3.org/1999/xhtml" xml:lang="zh-TW"> <head> <title>十一、朦朧美人</title> <link href="stylesheet.css" type="text/css" rel="stylesheet" /> <link rel="stylesheet" type="application/vnd.adobe-page-template+xml" href="page-template.xpgt"/> </head> <body> <div> <h3>十一、朦朧美人</h3><br /><br />  隨著生活方式的轉變,有許多家居用品,逐漸在日常生活之中消失了。帳子,就是其中之一。<br /><br />  帳子,統稱蚊帳,主要的作用是掛在床上,人睡其中,把蚊子隔絕在外,免得叮人吸血的蚊子滋擾睡眠,設想是很不錯的,也行之有效。<br /><br />  可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,蚊子是隔在帳子外面了,同時,流動的空氣也隔絕在外面了。在炎熱的夏天,帳中的悶熱,十分駭人。尤其,雙輕蘿線沒有發明之前,帳子是布做的,更是密不通風,就算是孔眼相當大的輕紗帳,通風程度也不佳,帳中的人一樣很辛苦。<br /><br />  所以,攜手入羅帳,如果是在炎夏,縱使風光旖旎,相當浪漫,但是身體之間的汗水,可能通宵不止,也就煞風景得很了!<br /><br />  在大城市長大的人,絕大多數,都未曾用過蚊帳,所以當他們看到自己的房間中,床上都有蚊帳掛著的時候,足實大驚小怪了一陣子。<br /><br />  所謂「他們」是這個故事的主人,一共是三男三女,男的名字是阿強、阿宜和阿生;女的名字是蘇、珍和琴。<br /><br />  他們是同事,年紀平均二十五歲半,上下相差不過兩歲,興趣相間,工作在一起,是生活中要好的朋友,熟稔的玩伴。<br /><br />  青年男女在一起日子久了,自然難免有些情情愛愛的事情發生,像這樣三男三女的組合,如果衍生成愛情故事,至少可以變出五十二種花樣來。<br /><br />  但是他們相識的日子還不是太久,所以一時之間,還沒有這種跡象──或者說,跡象還不明顯。男女在一起熟了,總有點火花擦出來,異性相吸是千古不易的至理,單是雙方身體與身體之間的吸引,也足以使男的女的,有意無意之間,進入自己編織的綺夢之中了!<br /><br />  所謂「自己的房間」,位於一幢建築在相當偏僻的小島上的簡陋建築物之中,那建築物一共只有六間房間,出租給前來度假的人──小島雖然交通不便,可是風景絕佳,偷得浮生半日閑,在島上度幾天假,是愜意的事。<br /><br />  也不記得是誰先提出來的了,總之一提出來,人人都贊成,這小小的旅行團也就成立了。<br /><br />  到了小島,每人分配到一間房間,簡單的陳設,有兩樣東西引起了他們的興趣,一樣是蚊帳,一樣是煤油燈。<br /><br />  出租屋子的是一個滿面風霜,看來不知道有多麼老的老人,他的口齒倒還清楚:「晚上不會太熱,所以一定要下蚊帳,不然,蚊子多得能把人抬走。還有,若是聽到有『轟轟』的聲響,不必怕,那是蚊子發出來的聲音,去年有幾個教書先生告訴我說,那種蚊子發出來的聲音,叫作『蚊雷』,出典在漢書,還有陸游的詩裡也有的!」<br /><br />  六個人聽老人談吐不俗,不禁肅然起敬。老人又道:「還有,臨睡前吹熄燈,蚊子喜歡光,著了燈,等於引蚊子來!」<br /><br />  各人大聲答應,都覺得新奇有趣,當下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,換上泳衣,直奔沙灘。<br /><br />  等到三位女郎換上了泳衣之後,一亮相,三位男青年就有好一陣子的窒息感。<br /><br />  三個女郎的體型很好,曲線優美,三個男子漢是早已知道的,但是也直到此時,才知道三個女郎的體態,竟然誘人豐滿到了這等程度,當真是應凸者凸,應翹者翹,玉腿修長,柳腰纖細,胸脯高聳,女性的美態,逼得人喘不過氣來。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在這樣的活色生香的俏佳人面前,言談舉止,不免有點失態,反倒是三位女郎,十分大方豪爽,呼嘯一聲,奔向海灘,縱身躍入碧波之中,盡情暢泳起來,三位男士自然盡量在她們的身邊盤旋,這戲水之樂,又比平日增添了何止一倍。<br /><br />  玩得盡興是不必說的了,盡興得超乎三位男士的意料之外。三個男青年在出發的前一晚,曾一面喝啤酒,一面有過一項協議。<br /><br />  先是阿強提出來的,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,放下酒杯,抹了抹口,神色正經:「喂,老老實實說,你們兩人,心中有沒有特定的對象。我老實說,沒有!」<br /><br />  在這之前,他們已經談論過,交換過意見,一致認為,到荒島去度假,還要過一夜,那簡直是在替男女之間鋪排親熱的關係──當他們說到這一點的時候,都不由自主吞著口水,有心癢難熬之感。<br /><br />  這時,阿強問這個問題的用意,十分明白,若是誰已有了明確要追求的對象,那麼,他就不會去碰她。<br /><br />  三個女郎各有千秋,難分高下,沒有道理一定要碰朋友早已喜歡的那個。<br /><br />  阿宜高舉起手來:「我也沒有!」<br /><br />  輪到阿生,他笑著:「我連想都沒有想過,親熱,甚至上床,大家快樂,OK!要我固定追求一個,那與我性格不合!」<br /><br />  阿生說得瀟灑,阿強作了結論:「好,那就各憑機緣,誰遇上了誰就是誰,大家不得爭執!」<br /><br />  三人舉起啤酒杯,用力碰了一下,協議達成。<br /><br />  一直到夕陽西下,他們玩夠了,離開了沙灘,走向建築物時,三個女郎在前,三個男士在後,欣賞著她們的婀娜多姿,三人的頭腦之中,不免想入非非,互望了一眼,覺得昨晚的協議真不錯,這三個女郎,作為一晚的臨時伴侶,哪一個都一樣,都必然可以令人心滿意足。<br /><br />  晚飯是在一株大樹下燒烤,天色黑下來的時候,果然有大團的蚊子,在空中滾來滾去,他們生多了幾堆火驅蚊,等到各人有了點酒量的時候,談話也就漸漸大膽了起來。先是幾個葷笑話,笑得三位女郎花枝亂顫,俏臉緋紅,然後,三個男士爭先恐後,表示自己都是處男,三個女郎扁著嘴表示不相信,男士就提出了反問。<br /><br />  等到露骨的交談,到達高潮時,三個女郎忽然一起站了起來,三人像是橄球賽的球員一樣,互相摸著頭,急急和議了一分鐘,然後,便是不住地格格嬌笑,又你推我,我推你,鬧得三位男士,心煩意亂,手足無措。<br /><br />  她們鬧了一會,又互相推說:「你說!你說!」<br /><br />  結果,蘇一挺胸,大聲道:「我們三人決定,今晚讓三位處男破身!」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發出震耳欲聾的歡聲。<br /><br />  蘇說了這樣的話之後,俏臉紅霞滿佈,在火光的掩映之下,看來更是嬌艷欲滴。看得三個男青年心頭狂跳,喉嚨發乾,冰凍的啤酒吞下去,非但不能淋熄發自心頭,流遍全身的慾火,反倒像是火上澆油!<br /><br />  蘇的樣子那麼誘人,珍和琴也絕不遜色,她們互相靠在一起,無限嬌羞地半低著頭,可是眼皮橫溢,充滿了春意,卻又在三位男士的身上轉來轉去,轉得三位男士咬牙切齒,不知如何才好。<br /><br />  蘇雙手高舉了一下,又放了下來──當她有這樣動作的時候,她胸前飽滿的雙乳,就彈跳了兩下,薄薄的上衣對於防阻這樣的誘惑,顯得絲毫無能為力。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立時屏住了氣息,知道蘇還有話要宣佈。他們這時,已經經過了第一時間的極度興奮,比較冷靜了些,都覺得自己太幸福了──凡事,若是太幸福了,那就會變得不真實,所以,還是現實一點的好!<br /><br />  果然,蘇垂下了手,雙乳也停止了跳動,只是驕人地挺聳著的時候,她又宣布:「不過,我們有條件,你們必須遵守這幾個條件,否則,前議作罷!」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不約而同,一起高舉雙手,作投降狀,同時道:「一定遵守,只盼三位姑娘的條件別訂得太苛,不然,今天晚上三位小生有難,至少有一對半,要被慾火燒死!」<br /><br />  三個女郎又格格嬌笑了起來,仍然由蘇發言。三位男士心中都在想:蘇一定不是處女了,有了經驗,所以才那麼放。蘇說道:「我們三個,配你們三個,誰配誰,由我們決定!」<br /><br />  三個男士大喜:「沒有問題,就當這是最高指示,誰要是有怨言,七孔流血而亡!」<br /><br />  三人一面說,一面把燒烤的醬汁,塗在臉上,又作出恐怖的形狀來,表示七孔流血而亡的慘狀。<br /><br />  這種小丑的行動,總能逗得異性開懷,在那晚的這種氣氛之下,更是令三位女郎笑成一團。<br /><br />  擾攘了好一會,蘇才道:「第二個條件是你們必需熄了燈,躺在床上,放下蚊帳,等我們來!」<br /><br />  三人大聲答應:「敢不從命!」<br /><br />  蘇忽然格格笑了起來,再舉了一下手:「第三個條件是你們要隔著帳子,認出進房的是誰,只准猜一次。」<br /><br />  她說到這裡,頓了一頓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令得挺聳的胸脯,更形突出,然後,又咬了咬下唇,風情無限:「猜對了,人就是你的,隨便你怎麼樣……死而無怨!」<br /><br />  自她口中吐出了「隨便你怎樣,死而無怨」這樣的話來,當真令聽到的人,在驚心動魄之餘,也可以聯想到,要是猜中了入房間的是誰,那將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晚上!蒼天在上,要是誰浪費了那樣的晚上一秒鐘,這個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!<br /><br />  蘇在這樣說了之後,目光投向珍和琴,珍和琴紅著臉,雪白的牙,輕咬著殷紅的唇,十分堅決地點了點頭,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神態。<br /><br />  三個女郎的這種神態,簡直已到達了挑逗的極限,三個男士,不由自主,氣息粗了起來,講話也有點結結巴巴,不是很聯貫。<br /><br />  在說話之前,他們想到的是:一共有三個人,一下子就叫出名字來的成功率是三分之一。<br /><br />  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天,下弦月月色不是很明亮。熄了燈之後的房間中會很黑,而且又隔著一層帳子,看出去,至多只是一個朦朧的人影,不可能看得清楚。<br /><br />  何況,三個女郎的高矮肥瘦,幾乎都一樣,要辨認,會十分困難。<br /><br />  他們三人想到這一點的時候,心中所想的都相同,所以他們都死命地盯著三個女郎看,甚至看得臉上的肌肉,有點扭曲。<br /><br />  他們都想在三個女郎的身上,找到什麼特徵,那麼,就可以正確無誤地把進房間中的是什麼人認出來,得以享受畢生難忘的一晚。<br /><br />  三位女郎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意,非但不躲避他們的目光,反倒在他們面前,用模特兒的步法,走來走去,搔首弄姿,媚眼頻拋,讓三個急色鬼,看了一個飽。<br /><br />  這個過程維持了有五分鐘之久,三位男士並未能認出什麼特徵,蘇已經雙手叉腰,再宣佈:「為了公平起見,我們進房來的時候,都會拉上床單,連頭都罩住!」<br /><br />  三個男士的反應,都像是被毒蜂螫了一下,齊聲叫:「那才不公平了!」<br /><br />  三位女郎齊聲反駁:「不!公平,這是我們訂下的條件,遵不遵守?」<br /><br />  三個男士答道:「遵守,有三分之一的機會,不遵守,機會是無,雖然不公平,也非遵守不可!」<br /><br />  阿宜聲音嘶啞:「能不能猜兩次?」<br /><br />  三位女郎齊聲答:「不能!」<br /><br />  阿生的聲音也很乾:「要是猜錯了,你們會怎樣?」<br /><br />  三個女郎又齊聲答:「轉身就走!」<br /><br />  阿強找出了不合理處:「那不公平之至,要是明明猜對了,你們也轉身就走,那我們不是給你們玩個死得不明不白?」<br /><br />  蘇十分正色:「第一,我們保證守信用;第二,在轉身走到門口時,你有權下床來,揭開床單,看看自己是不是猜錯了!」<br /><br />  三個男士一聽,心頭狂跳,齊聲道:「好,一言為定,就這樣!」<br /><br />  三人喜得摩拳擦掌,三個女郎嬌笑著,先翩然進了屋子,臨關上房門之前,還用動人的聲音說:「等我們來,可別睡著了!」<br /><br />  阿強悶聲道:「若是睡著了的,不是人,也不是烏龜,連烏龜都不是!」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忽然一口答應,心思全是一樣的,他們的眼前,像是仍然有三個女郎俏生生的影子在搖晃。三人所想的是:猜錯了,能下床來驗明,那就好辦了!<br /><br />  到時,扯脫了床單,一把將玉人摟在懷中,還怕你飛上天去?<br /><br />  三人互望著,神情鬼祟,又不約而同,向自己的耳後頸際,指了一指,竟不約而同地把自己對待女人的心得告訴別人:「女人的這一部分十分敏感,深深一吻,足以使她們全身酥軟,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!」<br /><br />  哼,處男去乎哉,當然是鬼話!<br /><br />  三個男士意念一致,動作一致,心中高興,一起「哈哈」大笑。<br /><br />  他們真是從心底裡笑出來,想想他們這時的心情,也非笑不可,平日最多說上幾句瘋話,能大著膽子在她的香腮上輕親一下,已經了不起了,現在,不必多久,就可以「隨你怎麼樣」,這還不足以令人全身三百六十萬個毛孔都發出笑聲來嗎?<br /><br />  三個人各自回到了房中,關上了房門,仔細察看了並沒有鎖上──要不小心鎖上了,美人一來,推不開門,掉頭而去,那真要買塊豆腐撞死自己了。<br /><br />  三個人的性格各自不同,所以當他們躺在床上,放下蚊帳之後,美人還沒有來之前,各自的想像,也大是不同。有的想到要溫柔體貼;有的想到要咬牙切齒;有的想到,美人兒等一會是否含羞答答呢,還是熱情如火,豪意奔放;也有的想到,經過了今晚之後,以後是不是能有機會再續前緣,如果有的,那真是太好了;有的想到,如果大家快樂,經常玩這樣的遊戲,倒也是人生樂事。<br /><br />  三個小生樂不可支地在作各種綺想,所想並不一致,但是有一個動作卻是一樣的,他們一上了床之後,躺下了又坐起來,一面心癢難熬,一面努力睜大眼,向帳子外面看去。<br /><br />  因為那是關鍵性問題──要認出進來的是什麼人,只能猜一次!<br /><br />  三個人立時察覺,那是十分困難的事,隔著帳子看出去,一片朦朧,根本看不清楚,更何況走進來的美人兒,還要從頭罩上床單!<br /><br />  看起來,就算猜錯,也只好在揭開床單的時候,霸王硬上弓了。所以,要使自己的身體,保持最佳狀態,到時,就算有什麼問題發生,自己人強馬壯,要是讓美人兒溜走,也就只有買塊豆腐撞死這一條路可以走了。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磨刀霍霍,做好了一切準備,就該三位女主角登場了吧?<br /><br />  且慢,這鬼故事沒啥看頭,下文都可以料得到!不就是有人蒙著床單進來,床上的小生根本猜不中進來的是誰,猜錯了之後,就跳出帳子去,揭開床單,準備來硬的,卻不料床單一揭開,床單之下,不是花容月貌的美人,而是青面獠牙的惡鬼,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森森利齒,「咔嚓」一聲,就將小生的頭咬下一半來,「咯吱咯吱」嚼著,吞了下去,第二天一早,三個無頭怪屍被人發現……<br /><br />  這樣子發展下去,倒也不失是一個鬼故事,可是未免太循規蹈矩,而且,若是大家都料到了故事會這樣發展,也不必看下去了,是不是?<br /><br />  且不說故事會如何發展,且說三位女士那邊的情形──食色性也,人之大欲存焉,固不分男女,大家都一樣,男性要食,女性也要食。男性貪欲,女性又何嘗不然?<br /><br />  所以,當三位男士有密議之前,三位女士早已先一步,有了密議──記得嗎,這種大膽新奇刺激荒唐的遊戲,是三位女士先提出來的,若是三位男士先提出,結果就只怕大不相同,各人都要挨一耳光!<br /><br />  而且,「人就是你的,愛怎麼樣就怎麼樣」的許諾,也是女士提出來的。<br /><br />  早在出發之前,三位女士就已經商議過,先提出來的問題是:去不去!<br /><br />  沒有人反對,靜了一會之後,蘇就提出:「答應去,就要準備去到底,三對三,剛好。」<br /><br />  珍抿著嘴笑:「要是他們……有能力,我們可以輪流轉……這倒是夠刺激。」<br /><br />  琴單是想著,已經紅了俏臉,她吸了一口氣:「要想個辦法。」<br /><br />  辦法很快就想了出來,她們畢竟全是受過教育的新時代女性。<br /><br />  辦法就是在火堆旁,蘇提出來的那幾個條件。<br /><br />  這個辦法有什麼好處呢?<br /><br />  她們知道,三分之一的機會,認錯了,就要走,有哪一隻貓見肯放過咬在口裡的魚?當然會來硬的!那就可以半推半就。<br /><br />  成其好事之後,離去,再進另一間房間去,三個女人,可以在一夜之間,將三個男人一網打盡!<br /><br />  三個小生還設計了如何「肉誘」美人,卻不知道美人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肥魚大肉──世事往往如此,那也不必深究了。<br /><br />  蒙上床單的好處,就是不讓小生知道究竟是誰──在進另一間房間的時候,只消含糊說一聲:「剛才你猜錯了,我才是!」<br /><br />  或者更可以放得嗲一點:「你一定是常在心裡想我,所以會一下子就叫出我的名字,不必想了,我這不就是你的了嗎?」<br /><br />  哪還會有不成事的!<br /><br />  三位小生進了帳子,心癢難熬,三位美女的準備,也十分迅速,她們身上的泳衣,本就布料稀少,要解除束縛再簡單不過。<br /><br />  三人各自提了床單,離開了自己的房間,來到了三位小生的房門之前,三人還互相打了一個眼色,這才把床單蒙向頭上。<br /><br />  誰說女人不齊心,這三位美女,此際行動大是一致,床單自她們的頭上罩下來,鬆鬆地遮住了她們上半身,卻遮不住她們的全身。<br /><br />  粉光細緻的玉腿,渾圓的臀部,以及女性最神秘的部分,都毫無保留地呈現,用無比的誘惑,告訴異性,她們準備奉獻──那種情形,比全身裸露更動人。<br /><br />  她們也要把自己處於最佳狀態,以防男士們臨陣退縮於萬一!<br /><br />  然後,她們同一時間,推開了房門,走了進去。<br /><br />  雖然是早已說好了的,可是她們在跨進房去時,芳心劇跳,氣息急促,也不是不緊張的。<br /><br />  三個美女進房間之後的情形相同──若是電影,可以用「分割畫面」來表現。既是小說,只寫其中之一,舉一反三,也就等於全寫了。<br /><br />  是蘇是珍或是琴都一樣,懷著緊張的心情,嬌軀全身上下都發熟,嬌喘連連,進門之後,反手把門關上,走了兩步,就停了下來。<br /><br />  她聽到在床上傳出的呼吸聲,更是濃重得驚人,像是有幾頭大狼狗一起在喘氣,更是叫她芳心如小鹿亂撞。<br /><br />  接著,便聽得在床上,傳來了一下叫聲。老實說,進房來的美人根本沒有聽清楚床上帳內的人叫的是蘇是琴還是珍,她是早有準備的,所以一聽得帳內有人叫,就立刻轉身向門口走,表示叫錯了。<br /><br />  那轉身,邁步的動作,當然慢得如慢鏡頭,於是,她意料中的事便發生了,她聽到了「呼」地一聲,帳子被揭開的聲音,聽到有人喘著氣下了地,緊接著,一雙有力的手臂,便已把她攔腰摟住,而且,灼熱得燙人的男體,也自後緊貼了上來。<br /><br />  當她感到一隻有力的手,在搓揉她的胸脯之時,她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之中,官能上的刺激使她除了喘氣呻吟之外,就是自然而然扭動她的嬌軀──像是在浪上的小船,必然隨浪頭波動一般。<br /><br />  她沒有機會把罩在頭上的床單扯下來──她的雙手沒有空,她的雙手抓著,搜著,撫摸著結實的男體,手指尖同樣傳來舒暢無此的感覺。<br /><br />  他也沒有揭開罩住她的床單,也是由於他的雙手沒有空,柔軟豐潤的女體,使他的手收不過來。於是她想:臉是大家看熟了的,可以不看,身體的接觸卻是第一次,不可以浪費每一秒!<br /><br />  等到一切的瘋狂終於靜止,她才想起,自己在房間太久了,那只是第一場,還有兩場好戲在等著,適才的歡愉雖然徹底,但是想起另外兩場來,嬌軀又不禁有點發熱。而且,她也想到,另外兩個怎麼樣了?是不是有人在門外等了很久?<br /><br />  所以,她一面拉下床單,一面已走向門口,打開門,再立刻關上了門,背靠在門上,不由自主喘氣。<br /><br />  而她們三個人的時間,竟然配合得那麼好,她開門出來,另外兩個也幾乎同時開門出來,動作也一致。<br /><br />  門外的走廊中有很昏黃的燈光,六間房間,三間面對著三間,男士的三間房在一邊,女士的三間房在另一邊。<br /><br />  三位女士背靠著門,互相望了一眼,各人都從他人春風滿面的神情上,看出了他人和自己一樣,都滿足而又快樂。她們靠著門休息,等到氣息漸漸平復,各自作了一個手勢,交換了位置,又把床單蒙上,再推門進了房間,上演她們預算中三場好戲的第二場。<br /><br />  等到三場好戲,照她們預定的計劃完成,三個美人兒香汗淋漓,遍體酥軟,開門走了出來,連再跨兩步,走回自己房間去的氣力都沒有。<br /><br />  第二場完畢時,她們還能夠背靠牆站著喘氣。可是這時,兩條玉腿,竟不像是她們自己的了,哪裡還支持得住她們的身體。<br /><br />  她們互望著,也沒氣力說話,身子慢慢向下滑,就背靠著門,在地上坐了下來,非但互相之間可以聽到對方的喘氣聲,而且幾乎可以聽到他人的心跳聲。<br /><br />  雖然她們的體力消耗如跑了三次馬拉松,但是她們的俏臉之上,卻都帶著歡愉滿足的笑容──天色已快亮了,島上有雞啼聲傳來,那一夜的狂歡,真是畢生難忘!<br /><br />  三位女士滿意之至,三位男士怎麼樣呢?<br /><br />  且說三位男士的情形。<br /><br />  三位男士在床上等著,下了蚊帳,發自內心深處的燥熱,使他們在冒汗。<br /><br />  三個人的情形一樣,他們等了其實並沒有多久,門就被打開,隔著帳子望出去,進來的美人兒朦朦朧朧,看不真切。<br /><br />  可是,美人的上半身罩著床單,裸露在外的胴體,簡直可以殺死人。<br /><br />  床上的小生,呼吸立時急促起來,像是變成了一隻大狼狗,氣息濃重之極。<br /><br />  那是誰呢?朦朧中粉光細緻的玉腿,渾圓的臀部,那是三個中的哪一個?<br /><br />  床上的小生,想出了一個好辦法,他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,一聲才出,就看到進得房門來,只走了兩三步就站定的美人,慢慢轉身走向門口。<br /><br />  糟糕,猜錯了!猜錯了也沒有讓美人離去之理,小生的亢奮,已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,他掀開帳子就落了地,不等美人到門前,就自她的身後,攔腰把她一把抱住,而且,把自己強壯的男體,貼了上去,一隻手也已緊握住了她的胸脯。<br /><br />  美人只是略為象徵式地掙扎一下,頭就向後仰,隔著床單,也可以聽得出美人的嬌喘。<br /><br />  美人頭向後仰,開口說話,說的是:「今晚,我們三個都陪你,輪流陪,不過,你得抱我回我房裡去!」<br /><br />  小生已急不及待,哀求:「就這裡,不是一樣!」<br /><br />  美人堅持:「抱我,從窗口跳出去,繞過屋子,再從窗口跳進我的房間去!」<br /><br />  小生什麼時候,都難扭得過美人,當他抱著美人從窗口跳出屋的時候,他看到他的兩個朋友,也在做一樣的事,三人互望了一眼,就繞過屋子,再從窗中跳了進去。<br /><br />  到了美人的房間之中,小生的表現,如猛獸一樣,一個又一個,都連揭開她們頭上床單的空都沒有!<br /><br />  等一等!等一等!<br /><br />  不對啊,怎麼版本不同了?美人進小生房間之後,並沒有發生什麼從窗口跳進跳出的事,說故事的人,怎麼那麼快就忘記了,胡說八道起來?<br /><br />  先別指責,看下去再說。<br /><br />  三個小生勇猛地演出了三場戲之後,遠處已有雞啼聲傳來,他們腳步蹣跚,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門離去,準備回自己房間去。<br /><br />  可是一打開門,就看到了三個香汗淋漓的美人,背靠著門,坐在對面的房門前。<br /><br />  剎那之間,六對眼睛互望,六隻手各自指向對方。<br /><br />  小生連忙回頭看去,床上凌亂一片,哪裡有人?<br /><br />  而美人雖然轉過頭去,卻沒有勇氣去打開房門看。<br /><br />  雞啼聲更多,天亮了。<br /><br />  蘇在歸途之上聽三位小生指天發誓地說經過,不經意地說了一句:「哪有抱我們跳窗的事,立刻就……真是見鬼了!」<br /><br />  他們六人後來怎麼樣了?倒也沒有怎麼樣。<br /><br />  只是再也沒有了男歡女愛的興趣,半分都沒有!</div></body></html> in /var/www/vhosts/enjoyreadinghour.com/zh.enjoyreadinghour.com/eKatab/REST.class.php on line 799
這就是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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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一、朦朧美人



  隨著生活方式的轉變,有許多家居用品,逐漸在日常生活之中消失了。帳子,就是其中之一。

  帳子,統稱蚊帳,主要的作用是掛在床上,人睡其中,把蚊子隔絕在外,免得叮人吸血的蚊子滋擾睡眠,設想是很不錯的,也行之有效。

  可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,蚊子是隔在帳子外面了,同時,流動的空氣也隔絕在外面了。在炎熱的夏天,帳中的悶熱,十分駭人。尤其,雙輕蘿線沒有發明之前,帳子是布做的,更是密不通風,就算是孔眼相當大的輕紗帳,通風程度也不佳,帳中的人一樣很辛苦。

  所以,攜手入羅帳,如果是在炎夏,縱使風光旖旎,相當浪漫,但是身體之間的汗水,可能通宵不止,也就煞風景得很了!

  在大城市長大的人,絕大多數,都未曾用過蚊帳,所以當他們看到自己的房間中,床上都有蚊帳掛著的時候,足實大驚小怪了一陣子。

  所謂「他們」是這個故事的主人,一共是三男三女,男的名字是阿強、阿宜和阿生;女的名字是蘇、珍和琴。

  他們是同事,年紀平均二十五歲半,上下相差不過兩歲,興趣相間,工作在一起,是生活中要好的朋友,熟稔的玩伴。

  青年男女在一起日子久了,自然難免有些情情愛愛的事情發生,像這樣三男三女的組合,如果衍生成愛情故事,至少可以變出五十二種花樣來。

  但是他們相識的日子還不是太久,所以一時之間,還沒有這種跡象──或者說,跡象還不明顯。男女在一起熟了,總有點火花擦出來,異性相吸是千古不易的至理,單是雙方身體與身體之間的吸引,也足以使男的女的,有意無意之間,進入自己編織的綺夢之中了!

  所謂「自己的房間」,位於一幢建築在相當偏僻的小島上的簡陋建築物之中,那建築物一共只有六間房間,出租給前來度假的人──小島雖然交通不便,可是風景絕佳,偷得浮生半日閑,在島上度幾天假,是愜意的事。

  也不記得是誰先提出來的了,總之一提出來,人人都贊成,這小小的旅行團也就成立了。

  到了小島,每人分配到一間房間,簡單的陳設,有兩樣東西引起了他們的興趣,一樣是蚊帳,一樣是煤油燈。

  出租屋子的是一個滿面風霜,看來不知道有多麼老的老人,他的口齒倒還清楚:「晚上不會太熱,所以一定要下蚊帳,不然,蚊子多得能把人抬走。還有,若是聽到有『轟轟』的聲響,不必怕,那是蚊子發出來的聲音,去年有幾個教書先生告訴我說,那種蚊子發出來的聲音,叫作『蚊雷』,出典在漢書,還有陸游的詩裡也有的!」

  六個人聽老人談吐不俗,不禁肅然起敬。老人又道:「還有,臨睡前吹熄燈,蚊子喜歡光,著了燈,等於引蚊子來!」

  各人大聲答應,都覺得新奇有趣,當下各自進入自己的房間,換上泳衣,直奔沙灘。

  等到三位女郎換上了泳衣之後,一亮相,三位男青年就有好一陣子的窒息感。

  三個女郎的體型很好,曲線優美,三個男子漢是早已知道的,但是也直到此時,才知道三個女郎的體態,竟然誘人豐滿到了這等程度,當真是應凸者凸,應翹者翹,玉腿修長,柳腰纖細,胸脯高聳,女性的美態,逼得人喘不過氣來。

  三位男士在這樣的活色生香的俏佳人面前,言談舉止,不免有點失態,反倒是三位女郎,十分大方豪爽,呼嘯一聲,奔向海灘,縱身躍入碧波之中,盡情暢泳起來,三位男士自然盡量在她們的身邊盤旋,這戲水之樂,又比平日增添了何止一倍。

  玩得盡興是不必說的了,盡興得超乎三位男士的意料之外。三個男青年在出發的前一晚,曾一面喝啤酒,一面有過一項協議。

  先是阿強提出來的,他大大地喝了一口酒,放下酒杯,抹了抹口,神色正經:「喂,老老實實說,你們兩人,心中有沒有特定的對象。我老實說,沒有!」

  在這之前,他們已經談論過,交換過意見,一致認為,到荒島去度假,還要過一夜,那簡直是在替男女之間鋪排親熱的關係──當他們說到這一點的時候,都不由自主吞著口水,有心癢難熬之感。

  這時,阿強問這個問題的用意,十分明白,若是誰已有了明確要追求的對象,那麼,他就不會去碰她。

  三個女郎各有千秋,難分高下,沒有道理一定要碰朋友早已喜歡的那個。

  阿宜高舉起手來:「我也沒有!」

  輪到阿生,他笑著:「我連想都沒有想過,親熱,甚至上床,大家快樂,OK!要我固定追求一個,那與我性格不合!」

  阿生說得瀟灑,阿強作了結論:「好,那就各憑機緣,誰遇上了誰就是誰,大家不得爭執!」

  三人舉起啤酒杯,用力碰了一下,協議達成。

  一直到夕陽西下,他們玩夠了,離開了沙灘,走向建築物時,三個女郎在前,三個男士在後,欣賞著她們的婀娜多姿,三人的頭腦之中,不免想入非非,互望了一眼,覺得昨晚的協議真不錯,這三個女郎,作為一晚的臨時伴侶,哪一個都一樣,都必然可以令人心滿意足。

  晚飯是在一株大樹下燒烤,天色黑下來的時候,果然有大團的蚊子,在空中滾來滾去,他們生多了幾堆火驅蚊,等到各人有了點酒量的時候,談話也就漸漸大膽了起來。先是幾個葷笑話,笑得三位女郎花枝亂顫,俏臉緋紅,然後,三個男士爭先恐後,表示自己都是處男,三個女郎扁著嘴表示不相信,男士就提出了反問。

  等到露骨的交談,到達高潮時,三個女郎忽然一起站了起來,三人像是橄球賽的球員一樣,互相摸著頭,急急和議了一分鐘,然後,便是不住地格格嬌笑,又你推我,我推你,鬧得三位男士,心煩意亂,手足無措。

  她們鬧了一會,又互相推說:「你說!你說!」

  結果,蘇一挺胸,大聲道:「我們三人決定,今晚讓三位處男破身!」

  三位男士發出震耳欲聾的歡聲。

  蘇說了這樣的話之後,俏臉紅霞滿佈,在火光的掩映之下,看來更是嬌艷欲滴。看得三個男青年心頭狂跳,喉嚨發乾,冰凍的啤酒吞下去,非但不能淋熄發自心頭,流遍全身的慾火,反倒像是火上澆油!

  蘇的樣子那麼誘人,珍和琴也絕不遜色,她們互相靠在一起,無限嬌羞地半低著頭,可是眼皮橫溢,充滿了春意,卻又在三位男士的身上轉來轉去,轉得三位男士咬牙切齒,不知如何才好。

  蘇雙手高舉了一下,又放了下來──當她有這樣動作的時候,她胸前飽滿的雙乳,就彈跳了兩下,薄薄的上衣對於防阻這樣的誘惑,顯得絲毫無能為力。

  三位男士立時屏住了氣息,知道蘇還有話要宣佈。他們這時,已經經過了第一時間的極度興奮,比較冷靜了些,都覺得自己太幸福了──凡事,若是太幸福了,那就會變得不真實,所以,還是現實一點的好!

  果然,蘇垂下了手,雙乳也停止了跳動,只是驕人地挺聳著的時候,她又宣布:「不過,我們有條件,你們必須遵守這幾個條件,否則,前議作罷!」

  三位男士不約而同,一起高舉雙手,作投降狀,同時道:「一定遵守,只盼三位姑娘的條件別訂得太苛,不然,今天晚上三位小生有難,至少有一對半,要被慾火燒死!」

  三個女郎又格格嬌笑了起來,仍然由蘇發言。三位男士心中都在想:蘇一定不是處女了,有了經驗,所以才那麼放。蘇說道:「我們三個,配你們三個,誰配誰,由我們決定!」

  三個男士大喜:「沒有問題,就當這是最高指示,誰要是有怨言,七孔流血而亡!」

  三人一面說,一面把燒烤的醬汁,塗在臉上,又作出恐怖的形狀來,表示七孔流血而亡的慘狀。

  這種小丑的行動,總能逗得異性開懷,在那晚的這種氣氛之下,更是令三位女郎笑成一團。

  擾攘了好一會,蘇才道:「第二個條件是你們必需熄了燈,躺在床上,放下蚊帳,等我們來!」

  三人大聲答應:「敢不從命!」

  蘇忽然格格笑了起來,再舉了一下手:「第三個條件是你們要隔著帳子,認出進房的是誰,只准猜一次。」

  她說到這裡,頓了一頓,深深地吸了一口氣,令得挺聳的胸脯,更形突出,然後,又咬了咬下唇,風情無限:「猜對了,人就是你的,隨便你怎麼樣……死而無怨!」

  自她口中吐出了「隨便你怎樣,死而無怨」這樣的話來,當真令聽到的人,在驚心動魄之餘,也可以聯想到,要是猜中了入房間的是誰,那將會是什麼樣的一個晚上!蒼天在上,要是誰浪費了那樣的晚上一秒鐘,這個人就該下十八層地獄!

  蘇在這樣說了之後,目光投向珍和琴,珍和琴紅著臉,雪白的牙,輕咬著殷紅的唇,十分堅決地點了點頭,一副準備慷慨就義的神態。

  三個女郎的這種神態,簡直已到達了挑逗的極限,三個男士,不由自主,氣息粗了起來,講話也有點結結巴巴,不是很聯貫。

  在說話之前,他們想到的是:一共有三個人,一下子就叫出名字來的成功率是三分之一。

  他們又抬頭看了看天,下弦月月色不是很明亮。熄了燈之後的房間中會很黑,而且又隔著一層帳子,看出去,至多只是一個朦朧的人影,不可能看得清楚。

  何況,三個女郎的高矮肥瘦,幾乎都一樣,要辨認,會十分困難。

  他們三人想到這一點的時候,心中所想的都相同,所以他們都死命地盯著三個女郎看,甚至看得臉上的肌肉,有點扭曲。

  他們都想在三個女郎的身上,找到什麼特徵,那麼,就可以正確無誤地把進房間中的是什麼人認出來,得以享受畢生難忘的一晚。

  三位女郎像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意,非但不躲避他們的目光,反倒在他們面前,用模特兒的步法,走來走去,搔首弄姿,媚眼頻拋,讓三個急色鬼,看了一個飽。

  這個過程維持了有五分鐘之久,三位男士並未能認出什麼特徵,蘇已經雙手叉腰,再宣佈:「為了公平起見,我們進房來的時候,都會拉上床單,連頭都罩住!」

  三個男士的反應,都像是被毒蜂螫了一下,齊聲叫:「那才不公平了!」

  三位女郎齊聲反駁:「不!公平,這是我們訂下的條件,遵不遵守?」

  三個男士答道:「遵守,有三分之一的機會,不遵守,機會是無,雖然不公平,也非遵守不可!」

  阿宜聲音嘶啞:「能不能猜兩次?」

  三位女郎齊聲答:「不能!」

  阿生的聲音也很乾:「要是猜錯了,你們會怎樣?」

  三個女郎又齊聲答:「轉身就走!」

  阿強找出了不合理處:「那不公平之至,要是明明猜對了,你們也轉身就走,那我們不是給你們玩個死得不明不白?」

  蘇十分正色:「第一,我們保證守信用;第二,在轉身走到門口時,你有權下床來,揭開床單,看看自己是不是猜錯了!」

  三個男士一聽,心頭狂跳,齊聲道:「好,一言為定,就這樣!」

  三人喜得摩拳擦掌,三個女郎嬌笑著,先翩然進了屋子,臨關上房門之前,還用動人的聲音說:「等我們來,可別睡著了!」

  阿強悶聲道:「若是睡著了的,不是人,也不是烏龜,連烏龜都不是!」

  三位男士忽然一口答應,心思全是一樣的,他們的眼前,像是仍然有三個女郎俏生生的影子在搖晃。三人所想的是:猜錯了,能下床來驗明,那就好辦了!

  到時,扯脫了床單,一把將玉人摟在懷中,還怕你飛上天去?

  三人互望著,神情鬼祟,又不約而同,向自己的耳後頸際,指了一指,竟不約而同地把自己對待女人的心得告訴別人:「女人的這一部分十分敏感,深深一吻,足以使她們全身酥軟,接下來的事就好辦了!」

  哼,處男去乎哉,當然是鬼話!

  三個男士意念一致,動作一致,心中高興,一起「哈哈」大笑。

  他們真是從心底裡笑出來,想想他們這時的心情,也非笑不可,平日最多說上幾句瘋話,能大著膽子在她的香腮上輕親一下,已經了不起了,現在,不必多久,就可以「隨你怎麼樣」,這還不足以令人全身三百六十萬個毛孔都發出笑聲來嗎?

  三個人各自回到了房中,關上了房門,仔細察看了並沒有鎖上──要不小心鎖上了,美人一來,推不開門,掉頭而去,那真要買塊豆腐撞死自己了。

  三個人的性格各自不同,所以當他們躺在床上,放下蚊帳之後,美人還沒有來之前,各自的想像,也大是不同。有的想到要溫柔體貼;有的想到要咬牙切齒;有的想到,美人兒等一會是否含羞答答呢,還是熱情如火,豪意奔放;也有的想到,經過了今晚之後,以後是不是能有機會再續前緣,如果有的,那真是太好了;有的想到,如果大家快樂,經常玩這樣的遊戲,倒也是人生樂事。

  三個小生樂不可支地在作各種綺想,所想並不一致,但是有一個動作卻是一樣的,他們一上了床之後,躺下了又坐起來,一面心癢難熬,一面努力睜大眼,向帳子外面看去。

  因為那是關鍵性問題──要認出進來的是什麼人,只能猜一次!

  三個人立時察覺,那是十分困難的事,隔著帳子看出去,一片朦朧,根本看不清楚,更何況走進來的美人兒,還要從頭罩上床單!

  看起來,就算猜錯,也只好在揭開床單的時候,霸王硬上弓了。所以,要使自己的身體,保持最佳狀態,到時,就算有什麼問題發生,自己人強馬壯,要是讓美人兒溜走,也就只有買塊豆腐撞死這一條路可以走了。

  三位男士磨刀霍霍,做好了一切準備,就該三位女主角登場了吧?

  且慢,這鬼故事沒啥看頭,下文都可以料得到!不就是有人蒙著床單進來,床上的小生根本猜不中進來的是誰,猜錯了之後,就跳出帳子去,揭開床單,準備來硬的,卻不料床單一揭開,床單之下,不是花容月貌的美人,而是青面獠牙的惡鬼,張開血盆大口,露出森森利齒,「咔嚓」一聲,就將小生的頭咬下一半來,「咯吱咯吱」嚼著,吞了下去,第二天一早,三個無頭怪屍被人發現……

  這樣子發展下去,倒也不失是一個鬼故事,可是未免太循規蹈矩,而且,若是大家都料到了故事會這樣發展,也不必看下去了,是不是?

  且不說故事會如何發展,且說三位女士那邊的情形──食色性也,人之大欲存焉,固不分男女,大家都一樣,男性要食,女性也要食。男性貪欲,女性又何嘗不然?

  所以,當三位男士有密議之前,三位女士早已先一步,有了密議──記得嗎,這種大膽新奇刺激荒唐的遊戲,是三位女士先提出來的,若是三位男士先提出,結果就只怕大不相同,各人都要挨一耳光!

  而且,「人就是你的,愛怎麼樣就怎麼樣」的許諾,也是女士提出來的。

  早在出發之前,三位女士就已經商議過,先提出來的問題是:去不去!

  沒有人反對,靜了一會之後,蘇就提出:「答應去,就要準備去到底,三對三,剛好。」

  珍抿著嘴笑:「要是他們……有能力,我們可以輪流轉……這倒是夠刺激。」

  琴單是想著,已經紅了俏臉,她吸了一口氣:「要想個辦法。」

  辦法很快就想了出來,她們畢竟全是受過教育的新時代女性。

  辦法就是在火堆旁,蘇提出來的那幾個條件。

  這個辦法有什麼好處呢?

  她們知道,三分之一的機會,認錯了,就要走,有哪一隻貓見肯放過咬在口裡的魚?當然會來硬的!那就可以半推半就。

  成其好事之後,離去,再進另一間房間去,三個女人,可以在一夜之間,將三個男人一網打盡!

  三個小生還設計了如何「肉誘」美人,卻不知道美人早已把他們當成了肥魚大肉──世事往往如此,那也不必深究了。

  蒙上床單的好處,就是不讓小生知道究竟是誰──在進另一間房間的時候,只消含糊說一聲:「剛才你猜錯了,我才是!」

  或者更可以放得嗲一點:「你一定是常在心裡想我,所以會一下子就叫出我的名字,不必想了,我這不就是你的了嗎?」

  哪還會有不成事的!

  三位小生進了帳子,心癢難熬,三位美女的準備,也十分迅速,她們身上的泳衣,本就布料稀少,要解除束縛再簡單不過。

  三人各自提了床單,離開了自己的房間,來到了三位小生的房門之前,三人還互相打了一個眼色,這才把床單蒙向頭上。

  誰說女人不齊心,這三位美女,此際行動大是一致,床單自她們的頭上罩下來,鬆鬆地遮住了她們上半身,卻遮不住她們的全身。

  粉光細緻的玉腿,渾圓的臀部,以及女性最神秘的部分,都毫無保留地呈現,用無比的誘惑,告訴異性,她們準備奉獻──那種情形,比全身裸露更動人。

  她們也要把自己處於最佳狀態,以防男士們臨陣退縮於萬一!

  然後,她們同一時間,推開了房門,走了進去。

  雖然是早已說好了的,可是她們在跨進房去時,芳心劇跳,氣息急促,也不是不緊張的。

  三個美女進房間之後的情形相同──若是電影,可以用「分割畫面」來表現。既是小說,只寫其中之一,舉一反三,也就等於全寫了。

  是蘇是珍或是琴都一樣,懷著緊張的心情,嬌軀全身上下都發熟,嬌喘連連,進門之後,反手把門關上,走了兩步,就停了下來。

  她聽到在床上傳出的呼吸聲,更是濃重得驚人,像是有幾頭大狼狗一起在喘氣,更是叫她芳心如小鹿亂撞。

  接著,便聽得在床上,傳來了一下叫聲。老實說,進房來的美人根本沒有聽清楚床上帳內的人叫的是蘇是琴還是珍,她是早有準備的,所以一聽得帳內有人叫,就立刻轉身向門口走,表示叫錯了。

  那轉身,邁步的動作,當然慢得如慢鏡頭,於是,她意料中的事便發生了,她聽到了「呼」地一聲,帳子被揭開的聲音,聽到有人喘著氣下了地,緊接著,一雙有力的手臂,便已把她攔腰摟住,而且,灼熱得燙人的男體,也自後緊貼了上來。

  當她感到一隻有力的手,在搓揉她的胸脯之時,她已經在半昏迷狀態之中,官能上的刺激使她除了喘氣呻吟之外,就是自然而然扭動她的嬌軀──像是在浪上的小船,必然隨浪頭波動一般。

  她沒有機會把罩在頭上的床單扯下來──她的雙手沒有空,她的雙手抓著,搜著,撫摸著結實的男體,手指尖同樣傳來舒暢無此的感覺。

  他也沒有揭開罩住她的床單,也是由於他的雙手沒有空,柔軟豐潤的女體,使他的手收不過來。於是她想:臉是大家看熟了的,可以不看,身體的接觸卻是第一次,不可以浪費每一秒!

  等到一切的瘋狂終於靜止,她才想起,自己在房間太久了,那只是第一場,還有兩場好戲在等著,適才的歡愉雖然徹底,但是想起另外兩場來,嬌軀又不禁有點發熱。而且,她也想到,另外兩個怎麼樣了?是不是有人在門外等了很久?

  所以,她一面拉下床單,一面已走向門口,打開門,再立刻關上了門,背靠在門上,不由自主喘氣。

  而她們三個人的時間,竟然配合得那麼好,她開門出來,另外兩個也幾乎同時開門出來,動作也一致。

  門外的走廊中有很昏黃的燈光,六間房間,三間面對著三間,男士的三間房在一邊,女士的三間房在另一邊。

  三位女士背靠著門,互相望了一眼,各人都從他人春風滿面的神情上,看出了他人和自己一樣,都滿足而又快樂。她們靠著門休息,等到氣息漸漸平復,各自作了一個手勢,交換了位置,又把床單蒙上,再推門進了房間,上演她們預算中三場好戲的第二場。

  等到三場好戲,照她們預定的計劃完成,三個美人兒香汗淋漓,遍體酥軟,開門走了出來,連再跨兩步,走回自己房間去的氣力都沒有。

  第二場完畢時,她們還能夠背靠牆站著喘氣。可是這時,兩條玉腿,竟不像是她們自己的了,哪裡還支持得住她們的身體。

  她們互望著,也沒氣力說話,身子慢慢向下滑,就背靠著門,在地上坐了下來,非但互相之間可以聽到對方的喘氣聲,而且幾乎可以聽到他人的心跳聲。

  雖然她們的體力消耗如跑了三次馬拉松,但是她們的俏臉之上,卻都帶著歡愉滿足的笑容──天色已快亮了,島上有雞啼聲傳來,那一夜的狂歡,真是畢生難忘!

  三位女士滿意之至,三位男士怎麼樣呢?

  且說三位男士的情形。

  三位男士在床上等著,下了蚊帳,發自內心深處的燥熱,使他們在冒汗。

  三個人的情形一樣,他們等了其實並沒有多久,門就被打開,隔著帳子望出去,進來的美人兒朦朦朧朧,看不真切。

  可是,美人的上半身罩著床單,裸露在外的胴體,簡直可以殺死人。

  床上的小生,呼吸立時急促起來,像是變成了一隻大狼狗,氣息濃重之極。

  那是誰呢?朦朧中粉光細緻的玉腿,渾圓的臀部,那是三個中的哪一個?

  床上的小生,想出了一個好辦法,他含含糊糊地叫了一聲,一聲才出,就看到進得房門來,只走了兩三步就站定的美人,慢慢轉身走向門口。

  糟糕,猜錯了!猜錯了也沒有讓美人離去之理,小生的亢奮,已到了不可遏止的地步,他掀開帳子就落了地,不等美人到門前,就自她的身後,攔腰把她一把抱住,而且,把自己強壯的男體,貼了上去,一隻手也已緊握住了她的胸脯。

  美人只是略為象徵式地掙扎一下,頭就向後仰,隔著床單,也可以聽得出美人的嬌喘。

  美人頭向後仰,開口說話,說的是:「今晚,我們三個都陪你,輪流陪,不過,你得抱我回我房裡去!」

  小生已急不及待,哀求:「就這裡,不是一樣!」

  美人堅持:「抱我,從窗口跳出去,繞過屋子,再從窗口跳進我的房間去!」

  小生什麼時候,都難扭得過美人,當他抱著美人從窗口跳出屋的時候,他看到他的兩個朋友,也在做一樣的事,三人互望了一眼,就繞過屋子,再從窗中跳了進去。

  到了美人的房間之中,小生的表現,如猛獸一樣,一個又一個,都連揭開她們頭上床單的空都沒有!

  等一等!等一等!

  不對啊,怎麼版本不同了?美人進小生房間之後,並沒有發生什麼從窗口跳進跳出的事,說故事的人,怎麼那麼快就忘記了,胡說八道起來?

  先別指責,看下去再說。

  三個小生勇猛地演出了三場戲之後,遠處已有雞啼聲傳來,他們腳步蹣跚,幾乎在同一時間打開門離去,準備回自己房間去。

  可是一打開門,就看到了三個香汗淋漓的美人,背靠著門,坐在對面的房門前。

  剎那之間,六對眼睛互望,六隻手各自指向對方。

  小生連忙回頭看去,床上凌亂一片,哪裡有人?

  而美人雖然轉過頭去,卻沒有勇氣去打開房門看。

  雞啼聲更多,天亮了。

  蘇在歸途之上聽三位小生指天發誓地說經過,不經意地說了一句:「哪有抱我們跳窗的事,立刻就……真是見鬼了!」

  他們六人後來怎麼樣了?倒也沒有怎麼樣。

  只是再也沒有了男歡女愛的興趣,半分都沒有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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